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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瑶台之上》40-50(第5/27页)
霜野,但沈霜野沉得住气,至今没有动静。
他在东宫谋逆案中立下大功,皇帝近来身体不适,却都让他随驾在侧,显然是恩遇非常。
荀诩问:“那我能去看一看他吗?”
谢神筠略一思怵,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
沈霜野紧随其后,谢神筠故意问:“侯爷也要去?”
“怎么,临川郡王去得,我便去不得?”
沈霜野揽尽天光,朱红朝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谈笑时自有挥洒自如的写意风流。
谢神筠挪开目光:“侯爷何处去不得,何况区区北衙。”
她慢了一步,缀在沈霜野身侧,余光里还残着一片热烈的红。
谢神筠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沈霜野的衣袖。
好像是暖的。
但就是那短短一瞬似乎都被沈霜野捕捉到了。
“你做什么?”沈霜野极其警觉地盯住她,像被占了很大的便宜。
“什么?”碰过沈霜野衣袖的手指已经被掩在袖中,谢神筠面色如常,很冷静地装傻。
“别装傻。”沈霜野很是冷漠地戳穿她,“你方才摸我——”
一旁的荀诩脸色倏然红了,眼睛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放过来。
“——的衣袖。”沈霜野把话说完了。
谢神筠停下来,面上渐渐浮出了客气而冷淡的假笑:“许是侯爷离得太近,一时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沈霜野反问。
“不小心。”谢神筠镇定自若,“不是要去北衙吗?我一会儿还有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应当、应当也是不小心的……”荀诩开口时打了个磕绊,“侯爷,郡主,我们还是快走吧。”
沈霜野默然不语地盯了谢神筠一会儿,这才道:“走吧。”
谢神筠才走出两步,手腕忽地一重。
沈霜野在起落的风中握住挂在谢神筠臂弯的一段巾帛,丝缎流水似的从他掌心滑过。
“这才是不小心。”
见谢神筠看过来,沈霜野挑衅似的一挑眉,收拢五指,拂袖走了。
“暮姐姐……”荀诩憋红了一张脸,吭吭哧哧道,“走吗……”
这样奇怪,分明定远侯同暮姐姐也没做什么,却就是让他脸红心跳,像是撞破了什么风月秘事。
谢神筠看着沈霜野的背影,半晌后才垂眸看过被自己藏进袖里的指尖,已经被掐红了。
幼稚鬼。
——
待到了北狱,谢神筠让人把荀诩带去见宣蓝蓝,没两息便听见宣蓝蓝叫苦不迭,说他在狱中过得如何凄惨。
谢神筠无心再听,北司禁军亦是看人下菜碟的,宣蓝蓝在这里可没受什么罪。
“侯爷不去瞧瞧你的好弟弟?”谢神筠撇一眼无动于衷的沈霜野。
“听个响就够了。”沈霜野道,“听他这声音中气十足,想来是没受什么罪,还有力气嚎。”
“是怕宣世子见了你抱着你的大腿哭吧?”谢神筠冷嘲道。
沈霜野道:“既然知道何苦还要说出来?”
“当然是说出来好让我高兴高兴。”
“那郡主还真是会自得其乐。”
谢神筠转过甬道,脚步忽地一停,问:“那个章寻,我记得就是关押在这?”
沈霜野饶有兴致:“章寻?”
“是。”江沉答道。
谢神筠隔着牢门看见里面那个蓬头垢面的人,他靠着墙支起膝盖,侧影在昏暗诏狱里晕成一团墨色。
谢神筠想起琼华阁中皇后竟还特意问起这个人,便问:“有人来瞧过他或者问过他吗?”
江沉摇头。
“盯着他。”谢神筠低声道,“如果有人来看他,事无巨细地记下来。”
谢神筠正要离开,狱中原本闭目小憩的人忽地睁眼,直直地盯着谢神筠。
“放肆!”禁卫立即出言喝止。
章寻藏在脏污毛发后的一双眼极亮,没有寻常阶下囚的畏缩颓靡,不过瞬息,他便又垂下头去,仿佛是怕了狱卒整治人的手段。
“这个章寻倒真是命大,”沈霜野显然将方才谢神筠吩咐盯着章寻的话听了进去,问,“看来郡主还没榨干他的价值,这是准备拿他如何?”
谢神筠瞥他一眼,道:“这人是涉案重犯,免不得要小心对待。侯爷哪日若也沦为这北狱钦犯,我一定对你更上心。”
“免了。”沈霜野抬手拨掉烛影,“我非蜀锦不枕,明丝不睡,就不让你破费了,免得你到时候又在背后骂我是散财童子。”
“你怎么——”谢神筠下意识道。
沈霜野原本只是随口一说,闻言眸色顿沉:“看来是真骂过了。”
——
荀诩走出北衙时衣袖已经湿了半截,谢神筠装作没看见,送他和沈霜野出去。
出北司时碰见了郑镶,后者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在谢神筠走后方直起身子。
“郡主忽然来北司做什么?”
左右答:“郡主是带临川郡王来此探望宣世子。”
郑镶跨进北狱的阴影之中,忽而问起:“她有没有去看那个章寻?”
“郡主途经关押章寻的牢房时,确实问了一句,”狱卒斟酌着答,“还让人盯着他。”
郑镶脚步骤停,片刻后才沉声道:“我知道了。”
——
两日后,皇后在琼华阁召见郑镶。
太子谋逆案已结,但东宫私养府兵还是一笔烂账。十率府被裁撤,剩下的人都拨去了禁军。
皇后此次召郑镶入阁,是要提他去神武卫,领神策中尉的衔。原本这个位置轮不到郑镶上去,但瞿星桥因春明湖刺杀一案遭遇贬斥,禁军统领的位置立时便空了出来。
近来孟希龄因在谋逆案中有保驾之功,愈发得皇帝信重,提了他做左骁卫都尉不提,还让他随侍左右护卫天子。
皇后面上不显,随即在今日下了调令。
郑镶谢恩之后皇后却没让他退下,而是问起:“前日阿暮去了北衙?”
郑镶心中一紧,道:“是。宣世子因卷入贡船案还关押在北衙,定远侯受了敬国公的托付去瞧瞧他,是郡主带着去的。”
“到底是敬国公唯一的儿子,让他吃点苦头便罢了,再过两日便把他放出去,免得等宣将军回京后面子上不好看。”
皇后顿了顿。
阁中伺候的宫人知道这几日皇后犯了头疼,一时伺候起来都轻起手脚,因而今日琼华阁比往日都要安静,也愈发让人屏息。
郑镶等了片刻,听见皇后轻声问:“他可曾对阿暮说了什么?”
他不敢抬头,但也明了皇后说的是谁。
“他不曾与郡主交谈。”郑镶恭敬道,“只是郡主那日曾问起可有人去看他,还让人盯着他。”
上首静默须臾。
四月春光正好,透过琉璃瓦,照出的是明艳婉约的清波。
皇后不曾收敛雍容气势,于是便在这寂静春光里显出绵长的寒意来。
“你说阿暮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来?”皇后慢慢问。
“……郡主心思莫测,臣不敢妄加揣测。”郑镶答得小心。
“阿暮心思深。”皇后提了一句,她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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