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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瑶台之上》50-60(第4/22页)
了声别,被宣蓝蓝拉着离开了,那背影逃得匆忙,像是身后有什么要吃人的恶鬼。
“侯爷这是去兵部?”谢神筠不甚在意,看了沈霜野去的方向,问。
黔州节度使的人选贺述微原本该参考兵部尚书傅选的意见,但傅选又同沈霜野一贯交好,而兵部侍郎徐季遥又是谢道成的人,贺述微将这件事拿出来说,与西南一向守望相助的沈霜野也该得到消息了。
“去礼部。”但沈霜野倒还真不是为这件事来的,“舍妹的婚事定在下月初三,这桩婚事是昔年先帝赐婚,又令礼部操办,今日魏尚书来寻我,说要同我商量仪程。”
谢神筠想起来了,沈芳弥同崔之涣的婚事确实定在七月初三,原本国丧期间该禁三月嫁娶宴乐,但这桩婚事本就是先帝赐婚的,礼部尚书魏东明请示太后的意思,而太后便让他们照办。
她如今在朝上要握稳临朝称制的权力,需要北境稳固,更需要世家助力。
“郡主如今春风得意,不必在乎这些微末小事。”沈霜野的眼神在她身上一过即分。
她鬓边浮了点薄汗,沈霜野想帮她拭掉。
离得近看,谢神筠的确瘦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二两肉在连轴转的政事中消磨下去,沈霜野有点可惜。
“先帝赐婚,如何能称得上小事。”谢神筠仿佛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忘记了那日的羞耻,粉饰太平这种事没人比她做得更好,“侯爷若是对礼部拟出的婚仪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向魏尚书提。”
但日光太热,连带着沈霜野看过的地方都在发烫。
谢神筠想摸,但到底在沈霜野的目光下忍住了。
“礼部操办得很好。”沈霜野没有什么不满,他倒是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说起来,难道没有人好奇瑶华郡主是如何活着回来的吗?”
“人生在世,敷衍二字。旁人于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敷衍敷衍便罢了,难道还有那不长眼的人敢来我面前问我怎么没死吗?”她瞥了沈霜野一眼,“哦,你除外。”
不长眼的东西——沈霜野:“……”
隐约的试探都被晒化了,变得黏腻。
谢神筠指桑骂槐地骂完一通,顿时神清气爽,看人都顺眼许多。
“侯爷慢走,下次再会。”谢神筠温声道。
也可以下次再来让她骂一骂。
不过谢神筠想到自己如今住的那个宅子,沈霜野似乎还没发现另外换了主人,便善良地把这句话藏了回去。
——
沈霜野入了礼部大院,礼部却忙成了一团。
尚书魏东明抹着汗,要求底下的官吏事事详备,事无巨细都要先来问过他。
“这是怎么了?”沈霜野和魏东明打的交道不多,但礼部的典仪自有一套章程,近来除了国丧和铨选是大事,其他也没有魏东明这个礼部尚书需要操心的了。
沈霜野这时尚且从容。
魏东明见他来了,急忙请他上座,道:“是瑶华郡主下嫁河东裴氏的婚仪,司天监测算的日子,定在十月十九,距今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
沈霜野神情骤冷。
“是吗?”沈霜野笑笑,“怎么赶得这样急?”
“倒也不算急,侯爷有所不知,这桩婚事说起来也足足准备了三年之久了,若非瑶华郡主此前为荀夫人守孝,只怕谢裴两家早已完婚。”
魏东明半点没有察觉,还道,“那时侯爷应当已经不在长安了吧,否则还能去观礼。”
“是啊,可惜了,不过观礼就不必了。”沈霜野眸光莫测,温和道,“我这人不爱凑热闹。”
——
谢神筠入了琼华阁。
虽则议政之所改设含元殿,但太后已习惯了在琼华阁日常起居理政,至今没有改动。
难得的是今日李璨也在。他继位之后每日除却朝议,都要在麟德殿听诸位大学士讲书,今日却被太后揽在身侧。
“阿姐。”李璨一笑,很是高兴的模样,“阿姐与裴大人的婚期定了呢,母后欲为阿姐备下十里红妆,我却不知道能送阿姐什么。”
谢神筠微怔,她反手摸到鬓边,那被沈霜野看过的地方迅速凉下来,但还是在指腹留下了一点微湿。
案上的奏折被悉数挪开,搁的果真是一份嫁妆单子。
珍奇异宝、金银丝帛,数不胜数。
谢神筠在刹那间分神,想到了梁蘅。
梁蘅虽为医者,却是个极其刻薄冷情的人,她最开始定下梁行暮和沈霜野的婚事,不是出于什么慈母之心,而是单纯地觉得梁行暮是个累赘,影响她游历各地医治疑难杂症。
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个宝,把她嫁到沈家沈霜野就该感激涕零。
就像是一开始定下这桩婚事的起因,不过是某天她看到沈霜野,然后就对陆夫人说:“你儿子挺有意思的,给我当女婿吧。阿暮性子太弱了,跟着我不合适。嫁妆我没有,聘礼你也不用出,你要愿意我这次就把她留在你们家,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你写信让我来观礼就行了。”
让陆夫人哭笑不得。
那些细枝末节如云烟俱散,谢神筠记不清了。
她微微笑起来,摸了摸李璨的头,温声道:“你什么也不必送,阿姐什么也不缺。”
“裴元璟今次任铨选省眼一职,过后就该再往上提一提了。”太后叹息似的看着谢神筠,“你父亲的意思竟是还想要他外放去几个上州之地熬几年资历,哀家可不愿意,你就留在长安,陪着哀家。”
裴元璟从前唯一的缺点便是东宫属臣,但是在东宫后党相争的数年里,他却变成了中间的缓和地带,如今李璨登基,他的立场自不会再有摇摆,于是这唯一一个让太后不满的点也消失了。
“我都听圣人的。”谢神筠道。
太后又与李璨说了几句话,道:“送陛下去麟德殿吧,勿要耽误功课。”
太后虽然揽政,但也是按照帝王之道来教养儿子。李璨一去,太后便让人收起了案上的文书,道,“你把张静言送出了长安。”
郑镶如今高升做神武卫将军,负责宿卫宫禁,随侍在太后身侧,闻言上前一步,道:“是臣有负圣人命令。”
谢神筠默不作声地看过郑镶,迅速梳理出前因后果。
郑镶设局伏杀她和张静言的事自然不能让太后知晓,但那日他奉命送张静言出京,之后梁园被烧、谢神筠失踪,他该如何向太后回话?
……自然该是说郡主发现了张静言的身份,带走了他。
谢神筠只微微垂首,便听太后叹息一声:“你若是愿意,也可以让他留在长安,等你成亲之后再走。”
“不必了。”谢神筠在这时淡淡道,“总归是要走的,况且张静言是已死之人,本来就不该活在世上。”
太后默然。
原本张静言这个人本身就是端南水患案中活着的证据,太后决容不下他,但她还是放过了张静言。
“到底是……”太后端过茶,道,“离开长安也好,不必再回来了。”
——
落日西败,谢神筠近来不住宫中,宫门落钥之前必会出去。
郑镶送她出宫。
“……郡主。”郑镶咬着牙,低声道,“你不该放过张静言的。”
宫人都离得远远的,无人敢窥伺他们的谈话。
“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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