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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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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世,总是需要一点天真的。倘若连我自己都觉得世道本坏,人性皆恶,所见皆恶鬼,那身边自然便全是恶鬼。”沈霜野道,“若你所见皆是日月照九州,浩荡百川流,那无论是身处庙堂还是江湖,皆是自在随心而已。”

    “长安虽繁华锦绣,但人在这座四方城待久了,就成了困字。”看在谢神筠送他的那块睚眦玉坠上,沈霜野勉为其难道,“郡主该多去看看天下。”

    “侯爷难道忘了,去年我还曾赈抚庆州,”谢神筠瞥他一眼,暗含讥嘲,“黔西剑南东冶港,我去过的地方约莫还是要比你多一些的。”

    “若所见皆恶鬼,那鬼也能为我所用,若头顶日月,那日月也该入我囊中。”谢神筠淡道,“世道无论好坏,人却分有志无志,你我志向不同,多提也是枉然。”

    江沉赶着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谢神筠上车之前想了想,回头郑重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十六岁远赴北境,之后就没离开过燕凉三州,我觉得你才应该多出去走走。”

    ——

    数日之后,贺述微当庭参奏谢道成借吏部尚书一职铨选舞弊、结党营私,太后当庭斥责谢道成,在这时,裴元璟上书弹劾秦叙书的事却再度引起轩然大波。

    秦叙书入朝二十余年,为了避嫌二字他连自己的儿子参加科举都不准,二十余年的清名却一朝毁在他精心为女儿挑选的夫婿上。

    秦叙书在殿上百口莫辩,到最后竟脱去官帽伏地请罪,字字泣血。

    而太后不见恼怒,恰到好处地体恤到秦叙书一片爱女之心,又说人无完人,谢秦二人今日之失只是于私宅之事上稍显大意而已,让他们回家思过。

    回去之后秦叙书便病了,从前他因为清正廉洁得了多少赞誉,如今就有多少人指着他的脊梁骨议论。

    他迅速衰老下去,甚至病得起不来身。

    方鸣羽下狱,秦宛心已经同他和离了,她回来时跪在秦叙书榻前侍疾,顷刻便泪流满面。

    “阿耶,都是我的错……”她从前觉得方鸣羽不过一介寒门士子,阿耶要她嫁,她便嫁,但总归是不甘心,因此四处筹谋运作,想要为他铺出一条青云之路。

    她与谢神筠交好,谢神筠与裴元璟又是未婚夫妻,因此她在知道裴元璟为今次的省眼时便有意让方鸣羽与其结交。

    谁料惹出了一桩祸事。

    秦叙书没有怪她,甚至隐有愧疚。

    “二娘,是我对不住你。”秦叙书摇头,自延熙年间他一力拥护东宫开始便知道自己会成为太后的眼中钉,因此他约束家人,从不与朝臣结交,连儿女的亲事都是慎之又慎。

    女儿他为她选的夫婿是未入仕的寒门士子,儿子娶的夫人也是清白人家的农女。

    秦叙书若是有意依附太后,抑或是愿意结党造势,也不至于会落到今日这步光景,但他偏偏不愿意。

    堂前落了雨雾,青檐影壁都沾湿在风雨之中,这宅子是昔年先帝所赐,长安物贵,所居不易,他感念先帝提携,所愿唯朝堂清明而已。

    秦叙书看了良久,长叹一声,叫人扶他起来,落笔写了辞官的折子,言有愧昔年先帝重任,已无颜再任御史,请求放他还乡。

    谢神筠就是在这个时候上门的。

    谢神筠从前没有来过秦府,因着秦叙书右都御史的身份,他从来都是闭门谢客,连长安儿女之间惯常在家中举办的赏花诗宴都没有过。

    她被秦叙书的长子引着进去,秦叙书病得厉害,听说瑶华郡主登门,却还是强撑着起身,衣冠整齐地在正堂见她。

    “郡主。”他已经不再是去岁那个率领群臣西苑进谏的右都御史了,石白的圆领袍衫显出陈旧色泽,一如他如今的处境。

    “秦相不必多礼。”

    秦叙书正色道:“郡主慎言,我如今已不是政事堂宰相了。”

    谢神筠却道:“秦相身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务未除,便仍是我大周宰相。我此来是听说相公有意辞官?”

    “我治家不严便是私德有亏,纵容旁人以我的名义舞弊谋官,更是损害了御史颜面,我已无颜再在朝堂立足了。”秦叙书肃然道。

    “秦相此言差矣,”谢神筠恳切道,“秦相为朝堂栋梁,既是栋梁便难免有虫蛀之患,非你之过。舞弊案中结党营私的世家权贵尚且不觉得羞愧,秦相又何错之有?”

    谢神筠暗中逼迫裴元璟上书弹劾,却在秦叙书面前做足了谦卑姿态。

    秦叙书摇头,端茶轻抿,便是送客的姿态:“郡主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谢神筠沉默片晌,道:“如今朝中少帝尚幼,秦相公若退,便只有贺中书勉力支撑,若元辅再退,陛下便再无明师良臣。我知秦相有辅佐明主之志,亦有匡扶朝政之心,如今北境未稳,西南生变,陛下潜龙在渊,日后恐生动乱,我请贺相督政燕北,再为大周、为朝堂尽一尽心力。”

    秦叙书闻言面色复杂:“你怀疑会再起藩镇之祸?”

    谢神筠道:“如今不会,那日后呢?陛下尚幼,再过两年陛下便有亲政之资,正是潜龙出渊之时,届时长安必会再起风云,京都若是生乱,藩镇焉能平稳?”

    秦叙书似有触动,但仍是冷漠道:“郡主,你七岁起就入了太极宫,受圣人亲自教导,入朝参政。昭毓太子政变伏诛,更是由你一手策划,若非你助太后弄权乱政,朝堂何至于此!”

    谢神筠坦然无畏地迎视秦叙书的审视:“秦大人,我先是大周臣子,再是谢氏出身,昭毓太子之乱不在我,他能因一己之私炸毁矿山,便再无储君之道,储君无道,便不是我追随的良主。”

    秦叙书一震,良久慨叹出声,颓然倚在座椅之上。

    他复杂难掩,道:“郡主,你确有经世之才。我虽不结党,却已身在党争之中,你我皆为大周臣子,便不该有立场之分,若论心胸,我不如你。”

    ——

    待他们交谈结束,外头已有暮色,谢神筠起身拜别,道:“燕北之事便全仰赖秦相了。”

    “郡主放心。”秦叙书客气地说。

    谢神筠在堂前止步,没要他送。秦宅不大,花木错落有致,待谢神筠穿花拂柳而过,却见前面等着一个人

    是秦宛心。

    她憔悴许多,仍有月前嬉笑怒骂皆是风情的模样,出口的话却不再是玩笑似的软刀子。

    “谢神筠,是你设计弹劾我阿耶。”秦宛心眼中似有恨意。

    那种恨让谢神筠觉得眼熟。昔年每一个入狱北司、获罪被贬的官员,或是他们被没入掖庭教坊的家眷都会有这种恨意。

    仇恨是最无用的东西,报复才是更直截了当的手段。

    谢神筠平静道:“二娘,自我入朝那日起,我与你父亲之间便只会是政敌,我以为你应该清楚。”

    秦叙书曾率众弹劾太后,逼先帝废后,今上登基之时也曾逼太后移宫洛阳,谢神筠以为秦叙书与她在朝中不合这种事不需要她另外提醒。

    她没有对不起秦宛心的地方。

    秦宛心眼中有一瞬茫然。

    她是被娇养的闺阁女儿,对朝政大事几乎没有参与,甚至对政治风向也没有敏锐的嗅觉。她或许知道秦叙书与后党相争,但那都离她太远了。

    方鸣羽舞弊背后也有秦宛心的影子,但没有人在意她。

    谢神筠没再开口,秦宛心也没有拦她。

    ——

    “娘子怎么要让秦大人去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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