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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瑶台之上》70-80(第7/16页)
瑶华郡主高居群臣之首,俯瞰殿中繁华。
人皆以为她会如太后一般被幽禁沉寂,没想到她却愈发得皇帝看重,听说清静殿中陛下都是以“阿姐”称之,尊重依赖更胜以往。
“阿姐。”果不其然,皇帝的第一杯酒先与百官同饮,第二杯便亲自斟了让人赐给谢神筠。
今夜除夕夜宴李璨带病出席,面容苍白,依稀可见病态,但精神尚好。
让群臣勉强放下了忧虑。
“陛下风寒未愈,还是勿要饮酒。”谢神筠接了,却是道。
“就这一杯。”李璨低声道。
谢神筠便不再多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璨知晓她酒量不好,赐下的酒水滋味寡淡,入喉时谢神筠却在舌尖品出了一丝苦涩。
她动作一顿,神色如常落座,片刻后借着帕子的掩饰将杯中酒吐了出来。
酒里有毒。
谢神筠掐紧了掌心,心念急转。
今夜除夕宫宴,谢神筠不能离席,谁要害她?
第75章
天子近来身体越发不好,御医不敢透露皇帝脉案,但皇帝寿数恐不能长久的事在太极宫中并不是秘密。
如今终于有人要忍不住了。
谢神筠不动声色地将帕子藏入袖中,服了颗杜织云做的解毒丸,聊胜于无。
她吐了大半,中毒应当不深。
谢神筠目光缓缓滑过座上天子,后者面色如常,并未看她,宴饮中途还让河间王上前来说话。
皇帝身边的秦宛心、陈英等人也并无异样。
殿中灯火辉煌,流光宛转,像是让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河间王与天子说完话之后却并未退下,脚步一转竟是到了谢神筠面前,举杯敬她,目光中的侵略意味藏得很好。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谢神筠,但无论是深殿玉堂还是灯火阑珊,她都似雪压寒梅,清凌凌不沾细尘,遥不可及,更让人欲折她落掌心。
“郡主,我敬你一杯。”河间王道,他是天子的堂兄,又得其看重有望继位大统,宰相见了他都要客气三分。
“我不擅饮酒。”毫不客气的拒绝。
不知是不是谢神筠的错觉,她此刻觉得从喉头到腹中有如火烧,连带着眼前也模糊起来。
她眉尖微蹙,压下了那股不适。
宫灯在谢神筠眼睫上绘出一缕薄光,冷而剔透,却看得人心中泛痒。
谢神筠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大周皇室的荒唐艳事不少,兄妹叔嫂□□这样的逸闻丑事也并不罕见。
宫中早有传闻,说是天子同他这位阿姐的关系并不寻常,否则谢神筠早已同裴元璟定亲,这桩婚事却一拖再拖,至今尚未完婚。
她又时常留宿宫中,更是引得风言风语无数,只是碍于瑶华郡主的威势,无人敢说什么。
“是吗?是不擅饮酒还是不想同我饮?”河间王慢慢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想来还是我不得郡主看重,日后郡主总会对我改观,那时我再敬郡主酒,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他言语间隐隐透出的意思叫人心惊。
到谢神筠如今的权势地位,这世上能叫她不能拒绝的唯有当今天子。
是谁给了他暗示?
谢神筠盖住酒杯,唇角微勾,抿出的弧度足以摄人心魄。
不待河间王面露惊艳之色,便听谢神筠压低的声音既轻且冷,像是兜头一捧凉雪浇下,叫人陡然清醒:“凭你也配?”
李昱脸色陡然阴沉下去。
下一瞬谢神筠却是微微提高了嗓音,让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她冷淡的话语:“王爷,我不胜酒力,先失陪了。”
谢神筠眸光冷淡,姿态从容,眉间还有隐隐的厌倦隐忍,便似是被逼迫至此,却又碍于强权不得反抗。
不过是个郡王而已,就能叫如今这位权倾朝野的內相退避?有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一震。
李昱如今确实只是个郡王,可是日后呢?今上常年卧病,寿数恐怕也就止于这两年了。
谢神筠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意味着朝中的风向就要变了?
谢神筠在无数明里暗里的目光打量中起身,对座上的天子屈膝告退,继而绕过桌案,就这样中途从宴上离席。
含元殿前火树银花未熄,照破长夜,晚些时候天子还要携百官登临东华门以迎新岁,谢神筠离开不了太久。
她行过含元殿前的宫道,借着月色看清了今夜殿前禁卫防守。
雪压朱檐,五步一岗守卫森严,兵甲寒铁在夜色中泛出森严冷光。
自数日前起,太极宫中的禁卫便皆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看来李璨当真是要病入膏肓了。
“郡主这是要去何处?”殿前值守的内宦迅速迎上来。
谢神筠不动声色道:“殿中太闷,我随意走走罢了。”
内宦迅速唤来宫人禁卫为她提灯,口中殷勤道:“夜深雪重,宫道路滑,郡主千万小心。”
谢神筠没让人跟,身侧只带了阿烟。
待行至夜深无人的太液池边,谢神筠微一闭眼,心口忽然一阵剧痛。从方才那杯毒酒沾唇之后被她压下的绞痛齐齐上涌,变成了咳出唇边的鲜血。
“娘子!”阿烟大惊,尚且记得这离含元殿不远,压低了声音。
“别慌,我没事。”谢神筠以袖掩唇,她眼前阵阵发黑,强行稳住身形,只觉头晕目眩,“宫宴上的酒里有毒,你去找——”
谢神筠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找宣盈盈。禁军副统领陈晚是谢神筠提拨上去的人,但如今还不到动的时候。
沈芳弥精通药理,她今夜也来赴宴,但谢神筠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谢神筠在心里一一将人筛了一遍。
她视线忽然一凝,定在了平静无波的水面间。
宫灯临水,照出粼粼清波。
空中飘了一点雪白,俄顷纷扬变大,飘飘洒洒地落下来,顷刻融于碧水之中。
下雪了。
“你悄悄去给河间王递信,让他来这里见我。”谢神筠轻声道,“然后再去把郑镶还有裴元璟找来。”
谢神筠眸光很冷,“这两个人必须出现在河间王来了之后。”
——
李昱被谢神筠拂了面子倒也不恼,仍是言笑晏晏地与身侧人说话。不多时,他手臂似是被人不小心碰到,杯中酒顿时悉数倾洒到衣上。
他急忙搁下酒杯去擦拭。稍晚他还要随皇帝和宗亲百官去殿前观庭燎,若是御前失仪就不好了。
正这时,侧旁一宫人道:“今夜含元殿两侧有尚仪局的宫人待命,郡王可要去清理一二?”
李昱颌首,随她出去。
入夜后竟久违地落起纷纷扬扬的大雪,只消片刻含元殿前便白茫茫一片,内侍还未来得及洒扫。
殿前原本被架好的篝火也沾了雪,内侍和禁卫正忙着清理,否则要是宫宴结束皇帝率百官出来观燎,这火若是烧不起来岂不是寓意不好。
他们行在雪路之上留下两串脚印,顷刻又被重新覆盖。
“这位女使要带我去何处?”李昱停下脚步,看向身前提灯的宫婢。
他仍是含笑而立,眼中却若有若无地带出些许警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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