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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是一只猫?》40-50(第5/14页)
的航班起飞时,他坐在教室 ,写放弃推免生资格书。
一些人注定要离散,罗闵留在原地,照旧生活。
其实谁都不必低头,讨要更长一段路的相随,站台到了,早晚要下车。
罗闵也实在不明白,留在遥远的始发站的人,为什么要奋力追赶早已偏离轨道的列车。
他不懂周郃为什么流泪,他没有安慰的话想说,更不知为什么只是阐述事实,也让他感到疲累。
他想蜷缩回小小的礁洞,什么都不必想,长长地睡一觉。
第44章
几道脚步声交错, 扶手上灰尘积年累月堆叠无人清理,蹭在挺括的衣摆。
周郃跟在青年身后,不敢快不敢慢,始终保持了三个台阶的距离。
“到了。”
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提醒一只耳。
黑犬听话地掉头下台阶, 很常规的防盗门,厚重, 打开门吱呀响, 整栋楼都听得清。
罗闵在一只耳后面进门,门没关上, 周郃挤了进去。
“她的房间在左手边, 我去拿钥匙,看够了就走吧。”
高大的男人挤在玄关,甚至不能说是玄关, 因为手边就是餐桌,他只能锁在进门那块儿小角落里。
“我鞋子脏。”
罗闵从房间里拿钥匙出来,咳嗽两声,“你不想进来就走吧。”
周郃这才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家。
地板上落了层灰,换不换鞋真倒没什么所谓。空气是久不流通的霉灰味, 似乎有看不清的微尘钻入鼻腔喉管, 挠痒痒。
紧锁的房间门打开了, 周郃却没立刻进去, 将客厅中仅有的一扇窗打开,“开窗通通风, 你冷吗?”
呼吸畅快了些,罗闵倚在门框,看向窗边的男人, 背后的光源令他成为一道模糊的剪影。
太暗了,原来还没开灯。
罗闵没应他,摁下开关,一室光明。
他可以不回应周郃,可以冷待他,视他于无物。
但他不能无视周郃以罗锦玉为请求,当周郃提出想再看一看罗锦玉的遗物时,他有许多方式拒绝,却都没能说出口。
“她的房间我没动过,东西都在。有没有和你有关的,我不清楚,如果找到了,可以带走。”
罗闵的语气公事公办得像个托管物品的工作人员,没有悼念也不感伤。
他的眼睛向下垂落,似乎只是随意找个地方放置眼神,而不是对上一个鳏夫,看他虚伪迟来的深情演绎。
两年夫妻,情有多深?
罗锦玉一生极力追求、缅怀的爱情,周郃与她又付出多少在彼此身上,罗闵无法得知。
或许她离开时是有歉疚的,只是此生不得相见,更无意再见,也就没必要再提起。
然而却是她的死促成了一对无缘无分的父子重逢,再见也只能提起她。
周郃顺着他的眼神落在地上。
身前不远的一大块地面发黑,与整洁干净的室内格格不入,很脏。
陈啸告知过他。
罗锦玉就是躺在这片地板上离世。
血迹渗入劣质地板缝隙中,擦不干净。
罗闵那时才刚刚结束高考,不过刚成年,他留在母亲的尸身边,看一个人的生命消逝,温热不再,又是什么体会?
那时周郃没在,甚至得知他的消息后仍然龟缩着,任何筹谋都是懦弱的规划。
怪不了罗闵抗拒与抵触,在他眼里,周郃无权插手他早已适应的生活。
父亲是可有可无,是无能的代名词。
周郃的思绪飘得太远,再一抬眼,罗闵已不在客厅。
小得容不下两人同时转身的厨房传来青年无奈的声音,“已经坏了,不能吃,不要扒我。”
一只耳嘤嘤呜呜地围在罗闵腿边叫,前掌扒着他手上端着的汤煲。
筒骨早就酸臭变质,接连下了两天雨,表面甚至长成鲜艳的霉斑。
罗闵筒骨倒进垃圾桶,系了几个袋子打成死结,又将汤煲敲碎,用报纸包住。
一只耳不死心地拱塑料袋,被提起完好的耳朵教训,“你闻得出来肉已经坏了,不要还想着吃。待会我再带你去买,可以吃新鲜的。”
耳朵被抓得很松,很快就放开了,被教育的黑犬顶脑袋蹭罗闵的膝盖,把习惯蹲下身的青年撞得左摇右晃。
像摸准了罗闵的脾性,总有办法叫他妥协。
有点气闷却不能与它计较,裴景声面对黑猫时大概也是如此心情吧?
“你不听话就只吃狗粮吧。”罗闵抵开一只耳,站起身不看它。
“呜……”体型不小的黑犬听懂青年语气中的冷淡,脖子勾住他的膝盖窝蹭,将腐败的烂肉抛之一边。
看着他们相处,周郃嘴角挂起笑意,在罗闵转头前,步入卧室。
即便过去十多年,周郃依旧记得罗锦玉的布置习惯。
枕边总有两本故事书,被子铺在床上,只对折一个角。无论房间多小,都摆着一个书柜,放看完的故事书和小摆件。
在已离开的家里,柜子顶端还放着罗闵出生百日的纪念照。
拍得不算好,拍照时他还在犯困,眼睛没睁开,靠在躺椅里,穿得圆滚滚又戴着帽子,一张小脸只露出一点儿。
但罗锦玉很喜欢,她常常摩挲着那张照片,并把它摆在起床就能瞧见的书柜上。
唯独走得匆忙,像是把它落了。
她把孩子带走了,把相片留给周郃。
她这么喜爱那张相片,安定后应该记录下更多瞬间才是,毕竟罗闵一眨眼的功夫就会长大一截,留下他成长的纪念,不会遗憾。
可此时,周郃转遍了卧室,都没找到罗锦玉与罗闵留下的一张照片。
不止如此,整间屋子像被特意清理过,除了照片,目之所及任何能留下时间印迹的东西都不存在。
她不写日记,没有账本,甚至收据都不保留一张。
在这间卧室里,不知岁月流淌,一切都如同旧时。
周郃放下了矜持,拉开所有抽屉,一无所获。
罗锦玉没有留下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
也是,她离开时甚至没有提走自己的行李,怎么会带走与他有关的东西。
唯一有关联的,只有他们的孩子。然而没多久,周珏也成为了罗闵。
怀闵怀闵,罗锦玉是在思念谁呢?
她要记住什么,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膝盖磕在地上,硬涩地发痛,周郃麻木地起身,打开最后未曾开启的衣柜。
瞳孔紧缩,浑身汗毛直立竖起,他僵在柜门前,一时竟无法动作。
衣柜中央,摆着洁白如新的陶瓷罐。
周郃当然知道它是什么。
里面盛着罗锦玉的骨灰!
难怪他找不到罗锦玉的墓地,没有一片墓园的石碑上刻着她的名字。他以为她连同自己的名字一并更改,却没想到,她的骨灰被罗闵留在了家中。
放在衣柜里,锁在卧室中。
无论是周郃的家乡还是柳市,都讲究入土为安,人走后停棺三日便火葬下墓,生前所用一并烧尽,一切需赶在第四日正午前结束。
留在家中,是大为不敬蔑视死者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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