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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不辞春山》110-120(第7/17页)
许她的人?生脱离他的掌控。
姬琴浑浑噩噩回到寝宫坐下,抬起头,看着桌上梅瓶中插着的那朵山茶花。
每一次与祁彻见?面,少年都送她一朵山茶花,她将花小心?翼翼带回来,山茶花的香气盈满了她的寝殿,也给她灰暗的宫中带来一抹鲜艳的光亮。
可今日,她没能将山茶花带回来,四周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浓郁冰冷的药气,她的寝宫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毫无?生气的样?子。
父王看她看得更加严,不?允许她与祁彻再见?面。
姬琴夜里辗转反侧,都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私下谋划了许久,终于在一日得到机会,乔装扮作宫女,偷偷溜去见?他,却没想到,他正?在收拾离开的行囊。
“祁彻,你要走了吗?”她立在院中,无?措地看着他。
少年立在萧瑟树下,高高竖起的长发随着风微扬,“是,我得回楚国,晋国到底不?是我的家,这些日子我与弟弟已经打扰晋国太久,不?能再久留,也多谢公主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
“是我父王让你走的吗?可是他对你说?了什么,祁彻抱歉……”
他摇头笑道?:“不?是,公主莫要多想,是我自己打算离开的。我是祁家的少主,身上到底还担负着全族的担子,祁家基业都在南方,那些活下来的族人?们等着我回去。”
二人?相顾,却没有再多的话语要说?,落叶萧萧洒落在他们周身。
她凝望着他,而他垂下眼帘,仿佛不?敢看他,眼睑下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终究是他先?开口,“公主在晋宫的日子,有公主陪着,我也很开心?,日后山高水阔,遥祝公主万般顺意,自在随心?。”
姬琴笑了笑,眼前浮起一片水汽,视线渐渐模糊。她日后怎么可能万般顺意,自在随心?呢?
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才?是她一生最自在的时刻。
她听到自己声音含着哽咽:“你要走了,楚王不?会放过祁家,日后必定万般凶险,我去与父王说?,叫他给你一些兵马。”
祁彻连忙制止她:“不?必,阿琴,我并非为了这个才?与你往来,若是你去和晋王这般说?,倒真显得我别有居心?。”
姬琴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只觉胸膛中鲜活的空气在一丝一丝地溜走。
他望着她,轻声道?:“若你并非晋国的公主多好。”
她愣住,那一瞬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她双手微微颤抖:“祁彻,待你走后,明年开春一过,父王应当就会将我嫁人?。”
他道?:“你去与他说?你不?愿意嫁,晋王疼爱你,不?会逼你做你不?愿的事。”
“他不?会听我的,父王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这个话题他们之?间已经谈过太多次,姬琴话音止住,不?想在这事上继续谈下去。
良久的沉默,他话语艰涩:“阿琴,我再待下去,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耽误你。”
“所以你才?离开?”姬琴看着面前人?的眉眼,“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她用?了也这个字,看到他听到这话后,眼中流露出挣扎之?色,她声音微颤:“从小到大,我都对我父王的话言听计从,未曾真正?反抗过什么。祁彻,若我想要跟你离开,你愿意带我走吗?”
可她若是离开,后果如何不?言而喻。
祁彻摇头道?:“你是公主,跟着我朝不?保夕,注定颠沛流离一生,你我都知道?,你在宫中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可这样?活着又有何意义呢?”姬琴道?。
在父亲的心?中,她就是一朵经不?起风雨浇灌的娇花,好像离开了原本的土壤就会凋零。
可再在这座宫中待下去,她才?会被四周压抑的空气吞噬得更快。
“祁彻。”她将脖颈上颈链解下来,递到他手中。
那颈链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流向他的心?尖,当他抬头对上她明亮的眼眸,他的心?好似被烫了一下。
她看似柔顺,性格温和,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拗。
“明日你会等我一起走吗?”
“公主,该走了。”门外传来宫女催促声,她从他手中一点点抽出指尖,看一眼立在树下的少年,转身走出了院子。
宫墙深深,花影错落,她行走在蜿蜒长廊上,这条路好似永远看不?到尽头。
她面对他时,脱口而出说?要与他走,可那样?会带来后果二人?皆清楚,但她想要为自己争取一回,反抗她父亲一回。
那么他呢,是否足够喜欢她,有那个勇气愿意带她走?
姬琴不?知道?,她在赌自己的一个未来。
(5)星野
一夜无?眠,清晨天?才?亮,姬琴起身来到窗边,天?灰蒙蒙的一片,稀薄的光线笼罩下,王宫显得无?比昏暗。
“公主,外头风大,瞧着要下雪了,公主小心?着凉。”
“无?事。”
没多久,便有宫人?来禀告,说?祁彻去见?了晋王,向晋王辞别,今日傍晚就会离开国都。
宫女道?:“今日大王听说?将军要离开,特地要拨给祁将军一队兵马,但祁少将军没有收。”
姬琴便知晓他不?会收,这时外殿传来脚步声,宫女捧着一物走进来禀告道?:“公主,公主大婚的凤冠图样?,内廷已经画好,特地派奴婢给公主送来过目,公主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姬琴长身立于桌案边,看着那画上的凤冠图样?。
画上凤冠两侧各雕镂着一只金玉凤鸟,振翅高飞,极致的奢靡,然而它?们的双目以一颗红宝石点缀,似鲜血一般。
她喉咙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那凤鸟不?是凤鸟,分明是笼中的一只囚鸟。
侍女见?她出神,问道?:“公主?”
姬琴回过神来,不?顾身后人?的呼喊,忽而快步往内殿走去。
她立在柜子前,将门打开,将衣裙取出来收拾行囊。
残阳似血,晋宫王都外一条偏僻道?路上,夕阳将一队人?马身影拉得长长的。
“少主,天?快暗了,我们得赶紧出发。”众人?看向那为首坐于白马上的少年。
四周人?议论?纷纷:“少主该走了。”
“等等,再等等。”祁彻道?。
“少主要等何人??”
他们一行人?离开晋国的王都,却没料到少主在半路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满头雾水。
祁彻低下头,望着掌心?中的那条颈链,轻轻地摩挲。
她曾问他愿不?愿意带她走,他自是知晓那会是何后果,可他若离去,她就要一辈子待在她口中所说?吞噬她骨血的囚笼之?中,与他注定此?生再无?交集。
这世上不?会再有这样?的女郎,在他穷途末路之?时,开解他安慰他,为他抚一支支楚地的曲子。
他用?力将颈链握紧,抬头看向前方的山峦。
众人?正?要再次询问,却见?少年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
他们身后的道?路上,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一辆马车驶入了他们的视野中,当车帘被揭开,少女从车内走出,四下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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