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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鸣西堂》80-90(第3/29页)
[父王,我向您发誓,符慎并未叛国,我敢替他作担保。求您先饶恕他一次,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只消三五年,我保准——亲自携他去见父王。]
写完这句,秦诏又将视线往上扫,觉得有必要将自个儿的心再说一遍,到底又又又表白道:
[燕珩,我实在爱你。]
[可是,你想我吗?像我这样想你一样、深深地想我吗?像看那株金菊一样的,须得认真地盯着、又满腹眷恋不舍地想我吗?]
金菊:……
那情书似的信,竟也叫他挂了金羽加急。只因秦诏迫不及待,想叫他父王快些收到他的消息,明白他的心是那样的煎熬。
待收到回信,燕珩展开看罢,愣是气笑了。
“这混账!”
若是秦诏在燕宫,这会必能吃上热乎的巴掌。不过可惜,秦诏被困在秦地,白白丢了这个好机会。
他倒怀念他父王的巴掌!
燕珩没忍住,又看了一遍那封信。才努力在左一句“我想你”,右一句“我爱你”之中,找出来关键的那句:符慎没叛国,他来作担保。
寡人的臣子,何时轮得到你作担保了?
可燕珩不可避免地想到秦诏身上累累的伤痕、肋下的燕字,白挨的一顿打,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怜相。前些日子才答应他的,要信他一次。
他捏着那封信,气道:“不在寡人眼皮子底下,离得远,倒敢胡作非为、胡言乱语。作的下流。”
可灯火就摇曳在一边儿……若是帝王真的不悦,大可燎燃那三页纸,将秦诏这小糊涂虫的心意烧成灰,视而不见。
可帝王没有。他只是伸手,拂展开纸页的皱痕,而后,又读了一遍,方才冷哼笑,唤德福拿匣子来。
紧跟着,秦诏那封信便被人“冷落”地丢进匣子里了。
不过,他倒也没再追责,抑或真的派遣精兵去追回符慎。
帝王若真动心思,这符家父子焉能有一个逃得过去的?燕珩心中,始终为他的“忠臣”留了点体面。
符定纵有错处,也不算什么大碍,更何况符慎呢?总不能真将他们父子杀了。帝王坐守千万里江山,眼目虽锐利,却也有限——最忌讳的,便是定要将浑水澄清。
所以,燕珩装作不理,将这事忘过去了。
秦诏倒好,没说感恩戴德,还想着他父王到底为何不再给他回信呢!左思右想,正觉得纳闷儿之际,秦婋便回宫来了。
瞧见人,秦诏便笑问了句:“去忙些什么?这样久的时日,纵去趟燕宫,也该回来了。”
秦婋:……
“若是能去趟燕宫倒好。”她面不改色地笑道:“燕王治下,那等富丽堂皇,难道王上不想念?”
“本王也甚是想念。不过……却失宠了。父王只问我些紧要的事,却不肯给我回信。”秦诏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为何,总想着符慎在秦宫——”
那话说了一半,秦诏猛地反应过来了。
“符慎并不招摇,如今未起战事。父王是如何知晓,符慎在秦宫的——?”他转过脸去看秦婋,眯起眼来,神色危险……
秦婋淡定:“这秦宫内外,都是燕王的天子亲军。王上从来不避人,被燕王知晓也实属正常。王上自己也说了,燕王是江山的主人,难道您还有什么需防着人的?”
秦诏意味深长道:“自然需要。头一个,便要防着父王。”
再三日,韩确才从燕国回来,便得了召见入宫。
他虽是燕珩赐给秦诏的,可上刀山、下火海,跟五州打了许多猛仗,自认对秦诏忠心耿耿,哪里就多了个罪名出来!
“五千亲军,在你治下,为何本王行踪,尽皆泄露了去?”
韩确冤枉:“王上的疑虑,臣能明白。可是,五千亲军之行踪、动态,都是相对、并组、五人一行。绝无私递书信之可能,再者,王上纵不信我,难道也信不过,这些跟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秦诏被人堵住了话。
韩确问道:“可否容臣问一句,是何事泄露,为燕王所知?”
秦诏道:“符慎。”
韩确为难道:“他们并不一定识得,这位便是司马家的公子,恐怕不是亲军泄露。会不会是……别的有心之人?”
“你才去了燕国,难道也不知情?”秦诏没有细追问下去,只凛了声音,竟要杀他:“通敌叛国,你可知什么罪名?论罪当诛。”
韩确委屈:“臣冤枉啊,此事,实非臣所为,臣愿戴罪立功,为您查清……”
秦诏模样冷淡,瞧着下了狠心道:“不必查了,定是你。”
那日,到底是秦婋又求情,两人好说歹说,方才算饶了人,要他禁足反省。为这事儿,秦婋后怕出一身冷汗,似急匆匆地出宫去了。
而后,诸众都退远,韩确又自偏殿后所,穿堂而出。
韩确跪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示下,便困惑抬头。
他发觉秦诏并不生气,便问:“王上,您不打算罚她吗?兹事体大,将来恐生祸患。”
秦诏笑道:“本王正缺一个与父王答话的机灵人儿。既知道是她,日后紧要事,都避着便是了。原先不敢确定,如今……倒多亏了你。”
韩确也是去捉“季肆”,才不小心撞见人的。他在燕地辨认出秦婋身影,还以为自个儿看错了呢……没承想,她果真是进宫的。
韩确缓慢垂下眼睫,仿佛真心替他欢喜似的:“王上高明,恐怕燕王还蒙在鼓里,只是不知,您是何时知道的?”
“何时?”秦诏幽幽一笑,道:“只是猜测,有些时日了。”
“父王想听的,正是我说与她听的。”
——比如那句:父王是江山的主人。
第82章 浮云陈 他守着这天下,是最好的。……
秦诏并非说了假话。相反, 那是最最真的心里话,若将他的心掏出来,挤上几个字, 也就是这句了。
可更多的,他藏在心里, 没敢说。
也不能说全!
他父王是江山的主人。可他又不能将所有权力尽皆交出去,在这份情感之中自保, 是他与这位周旋的关键。
若燕珩照旧的作无二的天子, 恐怕……他就得给人当一辈子好孩子了!
如果全是燕珩说了算,就可以罚他、关押他, 撵他走,抑或叫他老实住在东宫;侍卫可以抬刀恐吓他, 仆从可以听命盯着他……他在燕珩跟前儿,照旧是个随手可掐死的小崽子!莫说近身了,就连能不能踏进人的宫殿都是个难题。
想到这儿, 秦诏打了个寒蝉。
万万不行。他当然要权力!
最好是, 他父王可以辖制天下,却独独奈何不了他。唯有如此, 方才能躲过那帝王之威, 堂皇坦荡地钻进人怀里。
眼下, 他动了心思。变法始,秦国境内正在缓慢上升着一种沉重的期待。每个人都将眼睛盯在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他们不信,秦诏竟真的敢做些什么吗?
随便一个国家,都能将秦厉吓得发抖。秦国被人踩在脚底下,经年之久,穷困之深, 积弊之多,如何爬得起来?
没人信。
当然,刚被韩确从燕国请来的季肆也不信。
他坐在秦诏对面,望着人脸上深沉的笑,对手腕间的绳索心有余悸。便道:“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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