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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贵妃失忆之后》80-86(第6/9页)
,就将汤羹搁下,他见侍立在远处的亲随匆匆向外,过了一会儿才折返回来寻他,面上还算沉着,然而压低的声音却有些发颤。
“世子,二少奶奶回府来了!”
元朔帝起身,见父母目光移来,寻了个借口向外,一抹石榴色的身影立在湖畔,像是与府中管事交谈,如今正向临渊堂的方向去!
临渊堂离怀思堂和澄辉阁最远,留守的侍从都没跟着世子去见过二少奶奶,亦能随机应变,想来能拖延一段时间。
他虽解了一时困境,却又将这棘手事抛给主子,元朔帝揉了揉眉心,他与弟妇分别已久,但这症状却有增无减,只需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他便有些……实在龌龊。
父母只怨他不够勤勉,难以早日实现这借/子的下/流意图,二郎却嫌伯媳太过亲热,会疏远日后他们夫妻的关系。
而与他同枕共眠的弟妇也夜半低低饮泣,担忧她太过年幼,不能引起丈夫的兴趣。
成全……他竭力想周全所有人,宁可多忍耐一些,然而无人欢喜。
包括他自己。
“母亲与唐先生如果问起,就说我有要务,不要惊动二郎。”
再回房去妆扮修饰已是来不及,元朔帝取出随身携带的物事匆匆覆住那颗红痣,沉声道:“教跟着沈氏的婢女都回院子去。”
亲随从未见世子如此生气过,然而二少奶奶不知内情,本身无错,错的只会是回答不够滴水不漏的他,一时羞惭,忙应了下来。
备嫁的时候她身边有沈夫人的陪房秦妈妈跟着,不仅仅是指点她男女之事,还教她坐卧行走,免得成婚时出笑话。
可新妇入了洞房之后,大概国公府的人也觉得没必要再给这位寒酸的二房媳妇做什么脸面,房内只留了红麝服侍,剩下的仆人都领赏吃喜酒去了。
不过这样沈幼宜还更自在些,起码红麝不会见她掀开一点喜帕就说不吉利,什么‘郎君不发话,这帕子一定要遮得严严实实’。
娘子遮着脸,红麝今日却看得分明,她见过二公子与自家娘子相处时的情投意合,因此拜堂时看见新郎那天差地别的冷淡姿态格外不平,可娘子却惦记着似乎早就变心的夫君,她忍不住鼻子发酸,应了一声是,快步向外去了。
二公子比从前稳重了许多,似乎也更高大,国公府养尊处优的生活在不经意间改变了那个实诚汉子,那双曾经握锄挥刀的手依旧宽厚,一只就能握住娘子那对细巧玉腕,可在红绸的映衬下,似乎比从前赏心悦目许多,连她也多看了两眼。
可随即她心内又暗啐一声,富贵滋养容貌,可也坏了人的心肠,已经瞧不上娘子,又不肯主动退婚,娶进来居然又是这样冷淡对待。
不过毕竟是新婚第一夜,就算是姑爷被国公府的富贵迷了眼,瞧不上自己从前心许的女郎,可总该给妻子些颜面的。
可她想的却半点不对,前面的宴散得很早,可二公子吃了些酒没回新房,却去了世子爷院里。
元朔帝在席间被灌了不少酒,然而仍能维持清明神色,他新被圣上授予差使,检视军中各处火器,军情要务在镇国公世子这里自然要比弟弟婚宴更要紧,因此也没什么人在席间质疑他为何不来观礼。
然而除了极少数人,席间宾客无人知晓,与弟媳拜堂成亲、迎客饮酒的并非镇国公新认回的二公子太子……而是他元朔帝。
宴席将散时侍从小心低语,说是二公子吃得大醉,下人们担心出事,问要不要请大夫上门。
那些人平日里看不惯他,又不敢得罪这位实权在握的世子爷,只好借机磋磨新郎官,可待他回房察看玄朗情状时,屋内空坛堆积,显然玄朗喝的酒比他不知多上几何。
从前摆设清雅的卧房已经酒气冲天,元朔帝甫一入门,眉头便倏然拢起。
若在军中有人宿醉无状,无论出身贵贱,皆杖三十。
可家事远比公事难清,他与父母亏欠玄朗颇多,彼此分别多年,难免稍稍纵容,因此也不过示意随从洒扫焚香,冷声道:“太医再三叮嘱,你腿疾未愈,不可沾酒。”
半颓在椅上的太子早失去了初入行伍时的意气风发,他醉眼朦胧,慢慢抬了半张眼皮看向兄长,像是挑衅般,看向另一个自己。
一个比他好上千倍百倍的“自己”。
只有这样的“太子”,才配得上盈盈那样娇俏动人的妻子。
只是做父亲的,原本是想要将这偌大江山都留给他一人继承,最后却只留给他一间禅舍,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
元朔帝轻轻叹了一口气,人生总难以两全,他低声道:“这些时日太后大约心烦,宜娘想要玩乐都在紫宸殿里,不要多往外去。”
沈幼宜窝在他温暖怀抱中,略微有那么一点惆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极少发生在皇室中,然而她还是勉强劝了劝:“释迦牟尼出家前也是王子,或许殿下当真能悟道,这也没什么不好。”
剃度礼是在太子被下旨废去名位三日之后,朝野为之震惊,是以除了赵王,也没人注意到嘉德殿里少了柳氏这么一个人。
太后伤心至极,只是因受柳氏牵连,赵王被迫离京,居于王府静思,无法也无心陪伴在母亲身侧插科打诨,哄娘亲欢喜。
第 85 章 第 85 章
她的神情过于淡定,只是手在发抖,元朔帝也微微吃惊,伸臂将枕边人抬起,塞了早预备好的软枕垫腰,才吩咐人进来。
圣上喜静,贵妃生产在即,紫宸殿早早就预备了产房与相应的一干人手,虽仍如往日肃宁,可内侍与宫人却时刻紧绷着,只要那一点轻微的响动,瞬时便能有条不紊地动作起来。
太后虽然不赞成一个女人在皇帝的寝宫生产,但是儿子既然这样做了,她也无法多说些什么,只是先一步吩咐过陈容寿,不必教皇帝看见那血淋淋的场面,届时无论多晚,都要到嘉德殿来请她。
皇帝膝下拢共才两位皇子,又都不能继承皇位,太后也有些焦躁,但愿沈幼宜这一胎能生出个皇子来,早早将东宫的位置定下来也好。
然而太后也不曾想,她生得这样早,才得了消息便立刻吩咐宫人排驾。
而不是一个无法生育、甚至还要拄杖行走的废人。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啰嗦两句:“你们两个年岁尚轻,如今无事,又是夫妻情好,也该多想想子嗣,我和你们父亲早就盼着家里添丁进口,不要像你们阿兄那样,至今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元朔帝这两年在京城名门闺秀里的行情见落,加过冠还不结亲,勉强可以说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可又迟了四五年,这在男子中就很不像话了。
又不是贫苦人家的郎君,为了将来中了科举能顺利娶一位出身名门的正妻才维持守身的名声,不娶妻,总是惹人议论的。
大郎房里伺候的还多是年轻男子……这几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越是如此,她心越高,更要为儿子找一个样样都十分出色的妻子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
沈夫人微微忐忑,大郎他聪慧过人,应当是明白她这层隐晦意思的罢?
元朔帝拧眉,他哪里无事,这几日若不是因为家里的荒唐事,他已经转遍京郊各处,何须像现在这样。
弟妇一个柔弱无知的女子,被他们哄着做这等事情已是不妥,才第一月,母亲还要多快?
他饮了一口茶,平和道:“母亲也说盈盈与我年轻,不必急于一时,要是盼着麟儿降生,不妨去催兄长早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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