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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至高至明》40-50(第8/17页)
实答了他, 见阿季对自己也有好感, 便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握着他两只冻到皲裂的小手,“阿季, 你可愿与我走?”
“……”
小男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赵渡身后忽而出现一人, 他只看到了阿季猛地抬头, 神情诧异,听到他唤了一声, “娘”。
随后身上一股极重的力道推来,他如塑像轰然倒地。
雪天路滑,赵渡为了路上防寒穿得又笨重, 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才堪堪起身。
若不出他所料, 推倒他的人应该就是小阿季的娘。
赵渡抬眼看去, 果真是一个中年妇女, 怀里正抱着他刚刚救下的男童, 两只眼睛像刀尖一样防备地盯着自己。
妇女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蓝色棉袄下摆全是被风雪濡湿的痕迹, 呼吸仓促,胸脯剧烈起伏,像是到处奔波跑过来的。
恐怕当中有些误会。
赵渡谨慎地停留在原地, 问了她姓名,问她为何将孩子遗弃在此地,她皆不搭理。
只是耸着肩膀皱眉低头,抱着男童的双臂愈来愈紧。
阿季不知道该怎么向赵渡解释眼前的事情,他现在也不能够完全理解,只是在懵懂之间听到家里大人说起过。
阿季伸出小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提示赵渡。
但赵渡显然并没有看懂,他现在的精力全用在了和大人的交流上。
“哎呀,你说你怎么能把小孩子都扔在外面,这大雪天的,你这娘当的真是不知冷不知热。”
“还好被我发现了,姑且救下了一个,已经冻死三个啦。”
赵渡的语气存了心要刺激她,对方却置若罔闻,直到她看见了三个孩子不完整的尸身。
风雪堆上,三个脑袋和身体互相依偎,酣睡在茫茫雪色之中。
“啊——————”
一声惨叫嚎放回响在空荡荡的冰天雪地之中,得亏这巷子口早已荒得不住人,不然以为是厉鬼出世了。
而她这一嗓子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声音,瘆得赵渡身上起了一层毛。
此时他才渐渐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正常。
阿季娘放下阿季,凑近雪坟嚎了一声过后,扭头阴沉沉地瞧着他,显然是把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眼神同他方才见过的不同,也同他这辈子看见过的都不同。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一双瞳孔缩到极致,杀心四起,是个会吃人的眼神。
“诶,不是我杀的……早就死了……”赵渡被看得步步后退,不由自主地解释。
女人还是像方才一样,丝毫没有听到。
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朝着赵渡的方向猛扑过来,一双细弱修长的手,力气却大得吓人,死死扼住他的喉咙,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赵渡一点听不明白她说什么。
方才为了救男孩,他已经消耗掉了全身力气,如今在阿季娘手中,只能任人宰割。
这下完了……他就不该多管闲事。
意识快要溃散之际,喉间的压力一瞬间烟消云散,‘扑通’一声,什么东西倒在雪地里。
随后一道说话声传进耳朵。
“老人家,你没事吧?”
赵渡死里逃生,爬了起来。
刚刚是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在问他。男人手中拎起了一根木棒,看向女人的态度颇为不耐烦。
说话间还用脚踢了踢昏倒在地的妇女,像是在泄愤。
察觉到赵渡一直在看他,男人也回过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扯出一丝笑容,“不好意思老人家,看你你面相有些生,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赵渡当然不是,经历方才的一难,他此刻也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男人已经看出来,他不是本地人,随后将阿季像拎小鸡一样拎过来,直接道:“这孩子,你要不要?”
“他娘有癫病,照顾不了他,若是你想要,这孩子你便带走吧。”
赵渡看了一眼昏倒一旁的妇女,她的身影渐渐被风雪所掩埋,眼前的事情应该要比他所想的要复杂得多。
遂摇了摇头放弃,撇清关系:“我只是路过。”
随后又看了一眼男人,问道:“你是孩子他爹?”
男人一开始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赵渡看了阿季一眼,想着至少他家里还有一个正常的,应该问题不大。于是拍了拍身上的雪,打算就此别过。
他对男人道了一声,“照顾好你儿子。”,便逃跑似的向前赶路。
赵渡走后,男孩仰起头,对着牵着他手的中年男人,唤了一声,“舅舅”。
……
鶖河县里住着一家颇为有名的姓周的富户,家里祖上曾经颇为富裕过,而到了这一代渐渐没落,最后一位老太爷将家产都挥霍干净后便驾鹤西去。
现在周家只有一个老太太,一个已经娶妻的大儿子,和一个嫁去外地又回来的二女儿,在鶖河县里过着不上不下的生活。
大儿子叫经安,二女儿叫怜月。
老太太同大儿子一家住在县东,二女儿则带着四个孩子独住在县西。
平时乡里乡亲在外只能见到周经安一家,或者看到周怜月的四个孩子在田间地头同村子里的同龄人玩耍。
起初对此还挺诧异,传出来周怜月不少谣言,后来逼得周经安亲自出来解释,说是周怜月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摔断了腿,只能瘫在床上,所以才出不来门。
一个瘫痪在床的女人拉扯着四个孩子,日子自然过得无比可怜。好在有情有义的周家一直认着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人。
每月的月初、月中和月末,都能看见周经安拎着米面蔬果从县东走到县西。
无论春夏秋冬。
尤其是冬季,怕周怜月和四个孩子在屋子里冻死,每隔五日便会去看看。
周经安走在路上,一路上的人都已经十分熟识他,热情客气地向他打着招呼。
周经安的爹在世的时候,他们都还要称呼他一句‘大少爷’,如今虽家道中落,但仍有人情味儿在。
周家是善家。
男人踢开破败的朽木屋门,看见屋子里被锁链绑在床上的女人还在挣扎发病,面上一时阴霾密布。
他将手上拎着的物品放到桌子上。黑木桌子一尘不染,擦得锃亮,屋子里最大的孩子见他来了,忙着激动唤他:“舅舅!”
阿伯喊了一声,阿仲、阿叔、阿季也此起彼伏地跟了一声,在他听来,像是一串鸟叫。
周经安沉沉应了一声。
顺便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炉子,烧得红红火火,这房子很小,五个人需挤着住,但十分温暖。
看起来,四个孩子将他们的娘照顾得很好。
周经安却不大高兴,从进门看见周怜月的时候便一直紧紧皱着眉头。
“柴烧多了,以后少烧。”周经安道。
他继续问了问四个孩子,“她什么时候发的病?”
这个她,指的是周怜月。
阿伯应了一声,数了数手指,乖乖答道:“舅舅,是前天。”
周经安心里估算了一下,周怜月的癫病一次就要十天左右,肯定赶不上他要做的事情。
以前她发病的时间非常稳定,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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