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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广夏:云涌篇》50-60(第2/17页)
但是那是他所不需要的提醒。
算了,这个耿直的脾气怕是改不好了t。若改好了也便失去了原本被她所珍视的赤子之心。长孙青璟默默想道:还是让李世民继续保佑这份少年的赤诚,不要轻易去玷辱了它吧。
短暂的不愉快须臾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暴烈寒风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的恐惧茫然。
透过帘帷的缝隙,满目黄沙弥空,浓云铺陈。长孙青璟产生了一种马车被风驱赶着倒行的错觉。
马车的铎铃在随心所欲的寒风中颤栗,发出不成调的、急促的、惊惧的叮当声。菩提、刺槐、榆杨、桐柳的丫杈、树皮被利爪般的狂风砍伐、剥落,与砂砾尘土搅拌在一处,横飞入一侧车窗,又冲出另一侧。
长孙青璟口中、鼻眼中尽粗粝的刺痛感。她克制住惊声尖叫的冲动,靠紧车厢的一角。受惊的马匹发出萧萧嘶鸣,不自觉地向后退却,连训练有素的车夫也无可奈何。
李世民与长孙青璟携手跃下马车,随行部曲上前护住年轻的夫妇。
荒僻的田垄上,一头怪异的活物正凝视着这个车队。
没人说得清这怪物是何时出现在车队面前的,也许狂风就是它的信使,也许它本是狂风所化。这样一想,众人便更觉毛骨悚然。
怪物有一人多高,八尺来长,灰褐色的皮毛在那阵酷烈的寒风中几乎与荒败的田垄融为一体,也许这一点才使得众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到来。它头面如马,长有似鹿角又比鹿角更粗壮高大的犄角。它的力量,应该可以撞翻马车,却很奇怪地拥有一双澄澈的眼睛。
众人在凝望它,它也在凝望众人。
怪物的身体里,似乎寄寓着一个睿智的灵魂,它在审视、挑选、辨别着眼前人……傲慢而又谨慎。
李世民本能地将长孙青璟护在身后,准备搭弓将其射杀。
“那是什么怪物?”他喃喃自语,也顾不得多想,只是号令部曲们引弓,“一、二……”
“等等,不要放箭!”长孙青璟拽住李世民的臂膀道,“是夷羊,你不要射杀它,它们会结伴报复伤人!”
话音未落,目之所及之处,成群的怪物聚拢来,追逐着,嬉戏着,似乎判定车队与自己相安无事,这些被称作“夷羊”的活物便浩浩荡荡地向日落之处奔走而去,奔向衰朽如骷髅的丛林,最后融入一片混沌的紫色之中。
“我们进河南郡了吗?”虚惊之后,李世民向不停擦拭冷汗的车夫问道。
“快了。”车夫心有余悸地回答,“这些畜生不是老和尚变文里头吓唬小孩子的东西吗?它们就不该出现在此地。”
“不但变文里有它,《国语》里也有,《史记》里有,《淮南子》里有,连萧方智的禅位诏书里也有它……”除了李世民,在场每一个人都没能听懂长孙青璟的话。
古书上的谶纬就这样活生生地摆在面前。
豫州郊野地精灵,意外造访的土神,混乱末世的朕兆,是愤怒的颛顼在人间寻找坚守大道的贤者时所寄寓的神兽。
一半是毁灭,一半是新生。
“夷羊在牧。”长孙青璟握紧了李世民的手。
他们的手心汗涔涔的——
作者有话说:借古书谶纬扯旗
其实就是二广在杨玄感一案中株连的人太多,物理上一户一户坑杀接受过杨玄感粮食的百姓。
田地荒败,麋鹿自然到处乱窜了。
很唯物的[哦哦哦]
放心,这只是樊子盖流水线杀人的极限,不是二广的极限,二广从雁门关回来后还嫌洛阳人太多扯他大业后腿,继续杀
第52章 初到
一家人到达洛阳之时,也顾不得欣赏正月街景,便径直回到洛阳府邸。
独孤怀恩和萧瑀已经等候多时。
“叔德。安和好在。”郎舅二人与李渊互致叉手礼。
李世民与长孙青璟也向两位尊长行过子侄之礼。
“我二人本应随鸿胪卿一同参加唐国夫人的丧礼,只因有元正大朝会要务于身,陛下不允,只得作罢。叔德,节哀顺变。”萧瑀解释道。
独孤怀恩近前宽慰道:“家中尚好?”
李渊太息道:“有毗沙门与阿璀照料一切,我高枕无忧。怀恩,阿璀和承宗身体无恙。丧期结束后,承宗就延师开蒙。你这位外祖父无须多虑……”
“这位娘子是——”独孤怀恩见长孙青璟十分面生,不禁发问。
“是进门不久的次媳,已故右骁卫将军长孙季晟幼女。”李渊经历了妻子丧事,对谈论儿子的婚事意兴阑珊。
“两家也算有缘。”独孤怀恩感叹道,“长孙娘子,元正节时,圣上设宴款待四夷使节,还记挂令尊当年的好手段。”
虽说只是一句客套话,也算再次承认这是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长孙青璟谢过独孤怀恩,也不敢多言,只是缄口倾听。
三位长辈不再关注婚事与丧事,眼中只剩与自己家族息息相关的国是。
“洛阳朝廷可有变动?”李渊延请两位从小一处长大的亲戚兼挚友入室,还未坐定便急不可耐地询问。
长孙青璟与李世民屏退了仆人,亲自侍奉饮子点心,随后退步守在屏风外。
只听得萧瑀摇头叹息道:“一言难尽。见到圣上,千万谨言慎行。安伽陀这犬豕不如的东西劝圣上尽诛海内凡李姓者。陛下不置可否,难保不是动了心思……”
萧瑀虽说是皇帝杨广的妻弟,然而性格耿直,难免冲撞不喜人谏的皇帝。
故而两人近年越发疏远。提到安伽陀这种奸佞小人之时,他不免咬牙切齿。
“此话怎讲?”
“李穆死后,家宅不宁,叔侄、夫妻、群从相互倾轧。圣上本就猜忌,有心构陷之人煽风点火。如今郕公一族巢倾卵破,指日可待……”独孤怀恩叹息道。
“你我也不要过多揣测圣意。叔德还是尽早面圣赴,日后如何躲避东都的明枪暗箭,还需从长计议。”
“说来你前日奉上的鹞鹰与良马,也算帮了大忙。近来,陛下提到你的时候,语气和悦,看不出猜忌的心思……”
凝滞的空气顿时明朗流动起来。
“我还记得年少时初到长安时的往事。”萧瑀沉浸在往昔中,“彼时阿姊刚被册为晋王妃,怀恩被文献皇后养在宫中,道生、叔德在先帝身边执掌御刀。我和怀恩年纪小,总是羡慕他们两个千牛备身。道生吹嘘他有个聪慧美貌的从妹,后来我们一伙人就没羞没臊地簇拥着叔德去求亲。皇帝陛下那时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我们一同斗鸡走马,毫无芥蒂……谁承想如今每日就是将彼此的心思揣摩来揣摩去。”
三人回忆了一通年少时光,不禁叹惋时过境迁。
“往好处想,道生毕竟是陛下姑表兄弟,再惹得陛下不快,也不过被罚闭门思过,性命确是无虞。陛下还是念着旧情的。”独孤怀恩瞥了一眼屏风外的两个年轻身影,故作猎奇地说道:“叔德,我听时文说,你拒绝了皇后的一片美意,胆子可不小。”
李渊一时想不起李家与萧皇后有何纠葛,满面疑惑。
“怀恩还是像年少时一样爱开玩笑。叔德,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萧瑀无奈道,“皇后不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她不过对心存怜悯几个一出生就被养在别馆,至今未与父亲相认的庶女。”
李渊这才想起自己以惧内为名推托与皇帝某个没名没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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