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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广夏:云涌篇》80-90(第3/15页)
那又笨拙又自负的样子像极了二郎。不然我也记不住那人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论舞柘枝,这人实属技痒而拙,但也许是个骑射的好苗子?”
大概是身形、神采太像而导致她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惊吓。不过无论她用什么理由去寻找他,都极其怪异,于礼不合,她问不出所以然便作罢了,索性当成个笑话日后讲给李世民听。
“不说这个了。”长孙青璟转向阿彩,“大云锦师,你量好了没有?你快把这孩子转晕了。”
“两手平伸,背挺直啊!”阿彩凶巴巴地吼道,舒掌摩挲过蝈娘幼弟的粗麻衣衣,俄而屈指掐记,“好咯,给你这小子量衣服真比逮住一只猴子还难。叫你阿姊给我倒酒。你就等新衣吧。”
长孙青璟等他们谈谐相谑毕,便拉着蝈娘幼弟,亲自带到长孙敏行面前行师徒大礼。她并不理睬李世民,只是以守制为由,拜别张后胤与长孙敏行,又命蝈娘带着幼弟回家,今夜与家人团聚,不必回别业。
阿彩叫上近处已经饱食的奴婢,簇拥着长孙青璟上马。
“夫子,敏行,我也不便久留。你们徐饮慢啜,宴飨自适。我先告辞。”李世民说罢,也拄着手杖离去了。
长孙青璟前影渐杳,李世民带着伤痛似蜗缓步,相去弥远。等到李世民回到别业之时,他猜测妻子已经休憩良久。而且,她在桑林中已成了惊弓之鸟,此时也未必愿意与他聊上几句。
李世民在自己室中踟蹰室中良久,腹稿数易,如同一只绕室而行的困兽。烛影摇孤,更漏几尽,他突然顿足自语道:“大丈夫错则错矣,岂惜一言之歉?不能被她看轻!”
他终于推轩而出,踏着一地夜露前往谢罪。
恰好长孙青璟连宵治事,劳极反寤。好似铁鏊中的一块胡饼t,被无形的竹批翻来覆去,不断煎烤、换面、洒芝麻。
这种筋骸欲散,魂灵独醒的感受真是令人五内如焚!
长孙青璟索性坐了起来,令阿彩掌灯。有几封大兴来的书信还未拆看,索性今夜一并细读回复。
独孤璀的家书上的蜡缄仍旧完好无损。那多半是长孙青璟自己懒怠与私心所致。
她心中只是牵挂母亲兄长及婚前那些兰闺挚友,无论是写信报寓中无虞或者瓣香相赠,她都只考虑过往与自己亲近之人。
处置完窦夫人遗留的人情往来书简之后,她便不太想搭理李家那些大兴亲友的嘘寒问暖。她的所作所为是欠妥了,须得从今夜起摆正自己作为李家主母——哪怕是临时的位置。
她索性拆开蜡缄,对独孤璀所虑之事一一作答。又想着顺便将那日景弄的剧情也附上,令独孤璀烧给窦夫人。正在竭力回忆上元夜诸事之时,她耳旁突然传来造门叩扉声。
“娘子已经歇下了。”阿彩记得刘娘子嘱托,不令长孙娘子深夜在公子处多逗留,不允许公子深夜进长孙娘子闺阁。她便索性堵在门口。
“灯檠都点亮了,隔着几重屏风和帷幔都看得见光。你们睁眼说瞎话呢?她是不是还在看书?我有要事同她讲。快让开!”李世民嘴上威胁着阿彩,其实内心也是方寸几裂,半步也不敢轻移。
“刘娘子说,长孙娘子要是怕黑的话,点着灯檠安寝也无妨……”阿彩辩解道。
“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毛病?”
“公子从来没问过啊。娘子刚染上的……娘子说邙山脚下比南山脚下暗一些,所以需要多点一些灯烛。”阿彩的歪理也是层出不穷。
“你诳我?”李世民气苦道。假若眼前阻拦他的不是长孙青璟宠爱的婢女,倘若阿彩不是女子而是少年,早就被捉颈提起,扔去中庭了!
“阿彩,你退下。我跟公子说。”长孙青璟正在纸页上复述景弄,写到精彩处,被李世民的突然造访打断。加上在桑林中,他恶意诱惑她就范的不堪回忆,使得她刚因李世民决定重立田契而萌生的善意又被恶绪驱赶殆尽。
她抓起铜狮镇纸,走向门扉:“这是特意来索骂求詈不成?”
“观音婢……”李世民欲言又止,如喉间有鲠,吐咽两难。阿彩与众婢女向两侧相让,他顺势抬脚。
“你不准进来!”长孙青璟大声呵斥,举高了镇纸,“你想求得双足圆满吗?”
“不想!”李世民收回脚,伸手格挡镇纸。
婢女们噤若寒蝉,也不知是该阻拦还是让路,回避还是继续陪伴小主母,捂着耳朵跑去中庭还是若无其事地躲到屏风后。
长孙青璟手中那头小狮子浑圆可爱,双目如铜铃,活像一只气急败坏的蟾蜍,痴态天然,颟顸生趣。
李世民既想发笑,又尴尬无比。他低声问道:“开什么玩笑?你真准备让婢子们就这样看我们说话?”
“那又如何,我又信不过你。不让她们陪着还能怎么办?”长孙青璟将狮子镇纸揽在怀中,若无其事地说道。
“哪怕独处时,你还不是占尽上风?”李世民食指向地板,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话音刚落,他就后悔地想剜掉自己的舌头。
果不其然,长孙青璟朱颜改色,赧怒并作,桃腮倏白倏红:“有郁当宣,有言速陈!”
李世民面上烧霞,汗透重衣,心中更加忐忑,嗫嚅道:“前者,想是我灵台失序,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明就里的婢女们开始窃窃私语。
“阿彩阿彩,醵饮时发生了什么?”
“郎君又惹娘子不开心了?”
“哼。”长孙青璟怀中的铜狮子鼻孔朝天,龇牙咧嘴地瞪着李世民。
李世民对着镇纸瞬目威胁,像是斗气拼胆量,又像是自证心迹一般嗽喉扬声道:“今日李某行止儇薄,非君子所为。特来陈愆,望卿海涵。”
“嘭嗵”一声,铜狮子落在地板上,发出巨响。
“小心。”李世民行胜于言,话音未落,已经将长孙青璟拽离险境。
婢女们误以为公子又触怒娘子,惹得娘子以镇纸掷之后快,觉得家中这场腥风血雨快要波及到自己,于是尖叫的尖叫,捂眼的捂眼,躲闪的躲闪。大家各自为政,乱作一团。
铜狮镇纸在地板上弹动数下便悄无声息,只是继续朝天嘘髭裂眦。
屋中一片死寂。长孙青璟甩开李世民的手。
“阿彩,你们先去我屋内回避,我与公子说几句话就休息。”长孙青璟垂下头,失魂落魄地说道。
阿彩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狮子,招呼三四个年纪更小一些的婢女一同隐入屏风后。少女们面面相觑之后便是好奇的向阿彩打听夫妇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阿彩阿姊,郎君的脚伤是怎么回事?”
“是为娘子所伤?”
“那为何反倒是郎君先道歉?”
“姊姊,你说呀。”
“我不知道,没看见娘子神色阴晴不定吗?再大声嚷嚷,我们可全得去中庭罚跪。”阿彩没奈何,只能如是威胁道。
众婢女这才噤口不言,只是偷偷在屏风后张望。
“你被楚狂接舆附体啦?吼那么大声是唯恐有人不知道我霸道乖张?”长孙青璟本以为两人尚需形同陌路,暗自角力数日,不曾料到李世民道歉如此爽快,反倒紧张局促起来。
“我怕今夜不来,被你误会;本想明日再来,又怕自己失了勇气。”李世民柔声道,“丈夫之脊,虽笞必直。我以后定然对你恭恭敬敬,不做妄想……我另有一件要事托付与你。”
“你说。”长孙青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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