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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广夏:云涌篇》90-100(第7/14页)
軿车,有眼无珠的村夫村姑不认识的油軿车——二郎居然认不出她的油軿车,可不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二郎自然记得所谓‘斥候之术’是与长孙娘子事先约定应付突访亲友的暗号,便顺势回答道:‘是我糊涂了,竟然连舅母的车马也未曾认出来,恕罪。想必舅母已经在别业见过青璟,只因母亲过世后诸事繁忙,不曾亲自带她见过舅母。也不知她招待是否周全。正是她派人寻我回别业拜见舅母的,不想舅母来去如此匆忙,也不等我一等。’我一看这位国夫人的架势,便觉得不好相处,二郎也不是发自内心地尊重这位舅母。”阿彩的口气里充满“你家公子还是配得上我家娘子的”赞许。
“二郎本来也是寻常寒暄,但那陈国夫人只是一味装腔作势端坐车中,既不请二郎免去俗礼,入车中叙旧;也不下车看看二郎为母守孝身体是否安好——哦!我想起来了,虽说她一直假惺惺地表示对李家上下牵挂不已,但我清楚记得窦夫人的葬礼上却从头到尾没有见过这位夫人。不是自夸,我记人从不曾有差错,现在还记得陈国公与鸿胪丞的样貌,唯独不记得她。想来就是借故缺席了。依我看,她与窦夫人姑嫂之间也不算亲近。哪里比得上与窦夫人一起长大的宇文夫人,凡见到二郎一次便恸哭一次,见到长孙娘子一次便搂着她恳求她照顾好家中老小。丧礼上,宇文夫人每每恸绝失神,由两个儿子搀扶着才强撑到窦夫人落葬——娘子初嫁,我初到李家,亲戚的脸也都认不全,全凭真情分辨亲疏,我们总觉得像宇文夫人这样的这才算得上是亲人。”
蝈娘惊叹于阿彩一贯平静温婉的外表下潜藏着如此玲珑的心窍与深刻的洞见。她便忍不住揭开陈国夫人的老底:“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陈国夫人姓杨,是国朝宗女,与陈公的母亲万安公主是本家姑侄——只因这层干系,唐国夫人平日里对她多有忍让,省得她去皇帝皇后面前胡乱议论唐公。陈国夫人不论与唐公还是夫人,均无血缘之亲。反正今夜你我无需侍候主人,刘娘子等长辈也不在眼前,我不妨与你说句实话。”
两个少女遇到一个自己都尊崇的主母不易,遇到一个都讨厌至极的贵妇倒也同样着实不易,所以就像两只麻雀般啁啾不停。
蝈娘撇撇嘴继续说道:“今日陈国夫人假惺惺地前往别业看望二郎与长孙娘子,可是我并未看出她对窦夫人过世一事有丝毫动容之处。相反,她对迎接皇后来到紫微宫、参加正月大朝会更为有兴致,并不像其他与窦夫人性情相投的女眷般奔波长路、踏雪致哀。对于小姑与外甥的关切,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嗯,想来也是。”阿彩愤愤不平道,“陈国夫人一听到二郎说是长孙娘子派人前来寻他,气便不打一处来,哼哼两句道:‘我听闻你自从迎娶了这位长孙娘子,携她同来洛阳后,便在邙山别业一带深居简出,简直过得如农夫一般,与你以往的性子殊为不符。’”
“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公子的性情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刘娘子就是这么说的。二郎的性子是什么样子的,自己乳母还不清楚吗?”蝈娘突然觉得陈国夫人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阿彩说道:“公子愣了愣,也觉得陈国夫人胡乱品评,甚为无礼,但是事关长孙娘子,还是耐着性子说原委:‘我不过按律守制,又奉父命查看别业田庄,也不敢懈怠骑射。母亲过世之后,我身体违和癯羸,幸亏有长孙娘子照顾才缓过来……’
她又用尖刻的声音说道:“我家娘子今早也不知得罪了何方神仙被人背地里这么说嘴。陈国夫人真是听不得‘长孙娘子’四个字,一听到就跟没长大的幼童般抢白公子:‘你的那位新婚妻子,当真伶牙俐齿,八面玲珑,处事周全,我身为长辈也自愧不如。’”
“二郎当然品出陈t国夫人责备之意,仍是有礼有节为长孙娘子辩解:‘恐怕舅母对青璟有些误会。可否屏退左右说话。邙山乡间景色不错,我陪着舅母走一走,散散心,聊一聊可好?不知舅母可否赏脸?’”——
作者有话说:二凤:冷静冷静,无论如何得先让老婆在长辈面前留个好印象,看看能不能妙语挽回一下,反正舅妈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学我妈那样哄一哄她就算了……
虽说上一秒装逼下一秒打脸比较痛快又能比较直白地表达二凤对阿璟的爱意[狗头]但是,二凤一开始也不想跟杨老太闹僵,只想糊弄过去——也算是为老婆长远考虑了。毕竟史书也说他从小“玄鉴深远”,对自己深爱的人,他也希望家人们都对她有好感的,不会让她一开始就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但是,老巫婆实在给脸不要脸,小两口递了好几次台阶她都不下来,算了,那明天那一章就选择当硬汉硬扛所有指责[点赞]
第96章 夜谈(3)
蝈娘听说李世民为澄清所谓“误会”,竟然主动邀请陈国夫人游逛,不禁诧异道:“这可算是二郎与陈国夫人相处最有耐心的一次了。面对叔伯舅父辈,若是意见相左,他通常毫不留情又有理有据地反驳;面对女眷,不论老幼,他往往是一言不合找个借口直接溜走的,窦夫人生前也不拦着他,反而替他隐瞒。如今为了长孙娘子名声,竟然强抑怒气与这阎罗婆周旋……”
“只叹陈国夫人见公子护妻心切,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凶狠模样,变本加厉道:‘不必了。看来你对这位新妇回护得很,遇我稍微说了几句重话便认定我误会了她。我哪里敢累你作陪?我今日本是一片赤忱之心前来探望你们,却遭你那位长孙娘子如此折辱,我实在弄不明白你父母那么明事理的人因何择她为媳?’——蝈娘,陈国夫人说出这样的话,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相当失礼了。公子的不悦便开始呈现在脸上。陈国府诸奴婢自然吓得各自向后退却数步,垂首不敢多言一句,既不敢靠近陈国夫人,也不敢仰视公子。”
“噢,阎罗婆。”蝈娘轻轻啐了一声,“她在李家别业时还故作大度地说不与长孙娘子计较呢!”
阿彩说道:“她何止小肚鸡肠,简直是幼童行径。公子并未因陈国夫人是长辈而唯唯诺诺,反而竭力要将事情原委弄清楚,还长孙娘子一个清白,便忍不住为娘子辩护:‘说实话,我听不懂舅母的话。青璟与我的婚约是两家长辈在我们年幼时订下的。后来虽遭变故,但一切意外与她本人并无干系。我父母与道生舅父皆认定她虽罹家难,却德行无亏,婉懿循礼,便早早为我求娶为妻。全家人无不爱重她。母亲病重时她衣不解带服侍于榻前,丧礼上兄嫂遇事不决之时也会请她出谋划策。之后她又竭力劝我随父亲同来洛阳以便朝中任免有动时替父亲处理家事——我初时一心想着结庐陪伴母亲,全然忘记了母亲令我好生照顾父亲的临终嘱托,幸得青璟提点才不至于酿成大错。青璟的眼光、见解、行事不但我母亲、大嫂与诸女眷赞不绝口,就是我父亲兄长与道生舅父也十分敬重。所以外甥真是不太明白折辱之说所言何事?这并不似青璟处事风格。还望舅母明示。若是青璟真有无礼之处,我自会替她赔罪。’”
蝈娘叹道:“唉,其实二郎向来不在意陈国夫人在两京亲友间随口造谣说他不通人情世故、脾气过于倔强、专爱结交庶民子弟之类的——哦,还有,空长着一副尚可一看的皮囊,却丝毫不会曲意逢迎——大概是说二郎与表姊妹们相处时总是敷衍。这些都是刘娘子私底下讲的,匈奴悍妇总是一边说一边笑得乐不可支,然后祈求菩萨替二郎找个合乎心意的妻子,千万不要找陈国夫人中意的那些女子。至于二郎嘛,通常知道了这些闲言碎语,也不过冷笑几声,看在母亲、舅父的份上懒得与她计较。现在看来,二郎倒是极爱护长孙娘子的名声,并不愿意陈国夫人在两京亲眷面前肆意炮制关于长孙娘子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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