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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广夏:云涌篇》110-117(第10/12页)
也不会有求于你。麻烦娘子以后在宫廷和勋贵的宴会上遇到李某时装作不认识!”
“一言为定,反悔是獠!”女孩对李渊被自己挟制了退让后仍然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不悦,“李公子不愧是皇后的外甥!这气度和心胸就是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你说话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他一贯不喜欢和娘子们争辩,因为不管他有理没理,最后都是他低头或者被母亲、皇后勒令低头。今日棋逢对手,眼前女孩又无人帮腔,他不禁生出好胜心,定要与她辩驳一番才罢休。
“诶哟,看不出来,公子们居然还在直庐里打扮自己?给阿茶子们和她们的堂姊妹看吗?”女孩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掀开衾被,从榻上一跃而下,顺着李渊手指的方向,就像个熟稔的千牛备身般在衣柜中挑挑拣拣。
她的身上,有一股苏合香的味道,辛辣与甜腻轮流刺激着少年的鼻孔,让他的脑子里有一种麻木恍惚的感觉。
“你说什么?”李渊好像听到她说“阿茶子”“宗女”一类字眼,脑子开始嗡嗡乱叫起来。他突然又想起母亲独孤氏劝他向姨母姨父求娶一位杨氏宗女,以拉近与皇族的关系。对这种违背自己本心的事他一直打着哈哈,能撑一时是一时。只等见到窦抗的堂妹便可堂而皇之地把可怕的指婚拒绝了。
“我夸你讲究仪容风度,是皇家的照夜明珠……”女孩面不改色地篡改着自己的本意,又像在夸赞眼前少年,又像在挖苦冥顽又虚荣的小公爵。
“不对,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女孩翻检着李渊的临时衣柜,撇撇嘴。
“有红色的襕袍吗?这些都好丑。”她嘀咕道。
“你是准备逃命,不是参加皇家宴会,不要再挑了——快点换。”
“你转过去。”女孩嫌弃地挑了一件青衣。
“好了,我转过去了。”李渊转了个身。他今年才十七岁,美好的前途等待着他,此刻他比眼前的女孩更不愿意与对方扯上关系。
但是从仪容气度判断,这女孩应当就是某位国公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了,若是贸贸然把她当成刺客拿住,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李氏一门数敌,也未必有利于他的前途,不如做个人情把她放了。
“那你下次记得带一件红色襕袍来直庐啊!”
“我说过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听明白没有?”
女孩关注着门外的动静:“哦。”
“叔德,听说你今天护驾有功。”窦抗推门而入时,少女正在绾头发扎幞头。
“你们认识多久了?”窦抗阴沉着脸。
“是我老友。”李渊只想着替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掩饰一下,并没有意识到窦抗的怒气。
“道生兄,今天国子监散学早啊!”少女一脸无辜地望着窦抗,语气有些慵懒和娇娆。
李渊方才护驾时没有着地的另外半边脸终于挨了知心好友一拳。
但是这个可恶的,自以为是的始作俑者却丝毫没有为李渊辩驳的意思。
她反而冲着直庐外大叫:“窦道生和李叔德打起来啦!郎君们快来劝一劝啊!道生你千万不要把叔德打伤啊!”
后脑勺着地的时候,李渊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叫来了一群年轻侍卫劝架,然后她从看热闹的小黄门身上偷了一块腰牌,把这一群乱哄哄的人抛在身后——跑了。
李渊感觉自己真是恨死了这个惹事女孩和她的宝贝儿子!
——不对,他今年才十七岁,怎么会认识这个十三岁女孩的儿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唐的皇帝李渊在季夏的一个清晨醒来,方才的梦境还历历在目。十七岁的国公和十三岁的前朝皇帝养女,就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熟识了。他至今不知道妻子那天究竟是准备行刺杨坚还是偷窥摹本,或者行刺的中途临时改了主意t。
她的计划永远那么滴水不漏,永远有着第二个,第三个保全自己的缜密方案,看似凶险其实于她本人却是云淡风轻。
她就是这样让他又爱又恨!
李渊在晨光下执起铜镜,倏忽间发现自己已经年过花甲。
太白昼见,二子相争,晚年烦心事太多了。
可是他分明听见窦氏兄妹在廊下窃窃私语,似乎策划着一场阴谋。
他摇摇头,皇后和窦抗都已经过世多年,一切都是噩梦的余韵,幻觉而已。
“妾恭请陛下移驾昆明池——”
“臣已为陛下备好步辇……”
紧接着是一阵兵戈交接的声音,里面甚至夹杂着张婕妤的尖叫。
那不是窦氏兄妹的声音。
在这个清晨叩开皇帝宫门的是长孙兄妹——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搞笑片陡转恐怖片[墨镜]
第117章 劈叉的时间线(1)
中使前往高府宣读将高士廉贬谪为朱鸢主簿的敕令时,忍不住多看了前任治礼郎身后的长孙青璟几眼。
这个女孩与他在宫中见过的诸多女史妃嫔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度——那股蓬勃的野性或者生气潜藏在循规蹈矩的行止之后,令人忍不住靠近。
作为还有着关于邺城繁华记忆的幸存者,中使对于北齐皇室的遭遇颇为同情。
高士廉神情严肃,但也未过多惊慌失措,高声谢恩奉敕之后依旧面色如常。
中使作为曾受齐国高氏恩惠的人,忍不住在例行公事之后与高士廉聊上几句。他屏退了所有随行属下以及高氏女眷。
望着长孙青璟在屏风后隐隐绰绰的身姿,中使忍不住问道:“高治礼郎的女儿今年多大了?可否许字人家?”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寒暄而是情急之下的一片好意。
高士廉准确地接收到中使恳切的建议,振衣道:“某也明白中使一片苦心。只是这孩子其实是前任右骁卫将军长孙季晟与舍妹幼女,因父亲早逝寄养在我处,并非高氏己出之女。俭并无权决定她的婚事……”
中使叹息并试图再劝说一下这个有些冥顽固执的九品官:“那就可惜了。某有一言,治礼郎听听就是了——前者,南陈皇族落魄之时,几位皇子皇孙已与庶民无异,后来陈后主之女陈婤绝爱幸,陈氏一门叔伯兄弟都从边远之地调任京师,鸡犬升天——士廉,你要三思啊。”
长孙无忌侍立在舅父身旁,不敢插嘴,但是他明显看到舅父的眼角轻微皱了一下,嘴唇翕动,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有放松。那是舅父无比恼怒的前奏。
屏风后隐隐有响动,妹妹长孙青璟的身影一闪而过。
“告辞。”中使察觉到自己也许逾钜了,他敬重那些在困厄之中也不愿折节的君子,便也只能最后劝慰一句,“珍重!”
最后的敕令反而让高士廉觉得一切尘埃落定,他并没有多少伤感时间,只是一边吩咐部曲向各位亲旧报讯,一边将流泪不止的母亲妻子妹妹叫到身前。
“母亲,事已至此,我若再做小儿女状也于事无补。儿子识人不明,误与逆贼斛斯政相交,酿下如此大祸,愧对祖宗,拖累家人,悔之晚矣。”高士廉说罢便向老夫人叩头请罪。
高老夫人眼睛红肿,却比女儿儿媳多了一分镇定:“阿俭,你安心去吧。无忌这孩子也快成年了,可以独当一面照顾我们。”
高士廉点点头,又膝行到高老夫人身侧道:“阿娘,我与鲜于已经商量好了,事若不虞,便将大宅卖掉,换两个小宅——一处留给鲜于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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