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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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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气色尚好、神色清明,人是好好的。

    倏地哽咽:“还好没事,还好你没事了。”

    又重重捏住她手:“你那日呕血骤然就晕死过去,几日不醒,吓得老奴非要陪你去了。”

    瞪着心惊骇惧转瞬化成疼惜。

    许襄君慰安性质‘扑哧’,喜道:“还是嬷嬷疼我。”

    她攀席嬷嬷肩上,心里被宽慰些许,这种切实被人照护实在令人贪念。

    仰点下颚冲白衡吩咐:“孩子醒了抱来本宫瞧瞧,没醒就候会儿。”

    转音笑问:“嬷嬷这几日可有好好看这孩子吗。他,可不可爱?”

    白衡前脚出门,席嬷嬷掐紧她手,厉色问:“你可知自己现下身子如何?你与黎至那般精明的人,怎会将书禾这种不干净的放身边,叫她害了你去!”

    嬷嬷松开人,又上下好一阵量看。

    红了眼眶,握她的手细颤,疾首掩口:“那孩子有什么好看的,自然是皇家好吃好喝地喂养,你就没两个人疼,老奴见他作甚。”

    也不是亲生的。

    许襄君松手斜倚上床头,抚弄鬓角:“嬷嬷说的是那碗凉汤吗?那是黎至亲手所喂,书禾只是应局自裁罢了。”

    寥寥数字辩明不孕汤药是作局,语调从容。

    她满不在乎模样让人僵住,席嬷嬷脸上色彩纷呈,徒然哑张着嘴。

    扭开头不忍看许襄君这一腔无悔:“你才十六,余生那么长,怎就知自己日后不会反悔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嬷嬷愤红了眼,指责:“就为了全黎至那微薄自尊心,便依着他作贱自己?黎至此心当诛。”

    她恶狠狠咬牙,啖肉食血般残毒僵黎至顶上罪桩。

    又知是许襄君在他身上悉心毕力容着爱着,就不知如何恨才能得当,胸腔闷堵的发涩。

    席嬷嬷肩胛陡然塌下。

    许襄君试图扯她衣袖撒娇,被她挥手挡开。

    嬷嬷冷声喘气难以平复,完全不能接受许襄君做局给了自己一碗终身不孕的汤药。

    何至于此?黎至为何不拦下!

    许襄君无奈垂声:“自然不是,我全的是我自己。”

    伸出手夺过嬷嬷视线:“我有孩子,他是大夏的三皇子,日后或君临天下或一疆为王,至尊至贵。”

    席嬷嬷余光颤动,手揪紧膝头,涩口难言。

    这算哪门子孩子。

    算哪门子的孩子!

    许襄君钩捻发丝:“一碗汤药便是作贱了?”

    那她真心委身那些算什么

    啧。

    眸子骤然色浅,徐徐垂肩。

    晓得嬷嬷这些年为她耗尽心力,许襄君歪头轻声安抚。

    “嬷嬷若不想听我为此辩解,您大可约御前李嬷嬷问问,如若我还能有孕,日后是个什么光景。”

    稳静的话音让席嬷嬷缓缓正视。

    许襄君斜支着身子,慵懒下端腔:“莫说后宫诸位能生、不能生的容不容得下我,便是陛下、便是前朝也容不下我。”

    怅然断口气:“爹爹与祖父,一人掌了天下半数学子,一人掌了几城兵力,朝堂有我无数兄弟亲族。我本该是不能嗣的局面,要有,也只能是公主。如今这样已是难办。”

    要不是夏明勤子嗣稀薄,她未必有机会能‘平安生产’。

    席嬷嬷不懂朝政,也懂势高盖住。

    她这家世,简直就是当朝太子量身做配的太子妃,上京谁都知,故而许家从无人上门求亲。

    偏她一头撞进后宫,成了这番烂局。

    去年宫外谁不叹她一招棋差,满盘落索。

    话扯深扯远嬷嬷未必懂,许襄君牵颈感叹:“自古身居富贵而能知足者甚少,无论智者、愚者都莫能有自知。与其绊住我为这孩子、为我自己的筹谋,还不如一碗汤药绝了后患。”

    “我此举安了陛下、前朝与后宫诸位的心 ”许襄君明媚畅笑,勾魂眸子如利刃杀进人心里,狠绝又冷冽:“虽势逼至此,但黎至亲手为我服下,那时他痛心入骨必将铭记一生。”

    此处她松两声腔,透着得意:“这辈子他除我,再无他想,一举多得之事罢了。”

    鬓发松散搭在眼睑,俏眸流光陡生几许良算。

    “嗯,宸妃娘娘好一招攻心,奴才实在至今也未能舒上口气。”

    门前修长玉质指节挑放棉帘,他一身深绿长袍映入眼帘,肩头落了白。

    细颈染了风雪,喉结潮红,鬓发全束得利落,衬下颌线愈发修厉,狭长眸子颤恸隐忍交杂。

    这张五官自有诗书浸染,风流挥成骨,翩翩气度无人能比。

    屋内暖和如春,肩头立即色沉两分。

    “黎至。”

    许襄君见着人掀开被子就往起坐,席嬷嬷按住她动作,将人抵回床上,竖眉掖好被角。

    ‘嘶’声,瞪她不矜持。

    再看,黎至左手托着诏。

    许襄君曳眉:“长话短说,那劳什子不念也罢。”看眼都烦。

    她歪头明知故问哼:“你受得住我一跪?”

    黎至将诏书搁在桌面,诚服道:“受不起,不敢。”

    倾手倒了盏子茶走近:“那无非是给六宫看得赏罢了,这几日都有送。上宸宫的小库房给你塞满了,身子好了去瞧瞧有无喜欢的,拿出来玩。”

    水递给许襄君,上下端量毋恙,沉嗓:“皇子名字再选了,陛下也拟了封亲王的旨。”

    席嬷嬷一怔,急急出口:“当年大皇子满一岁先皇封王,绪王也是满了一岁半才得封,这孩子才这几日就受封,怕是风头过盛。”

    忧心却无措,满是惊慌地看向他们。

    许襄君捧茶仰了,闷声:“不盛。陛下看在爹爹满门学子与外祖父兵权上,还能有更胜的地方。”

    她拽把黎至衣袖,探问:“大皇子几时受封?快快促成吧,好让我淡出人视线,这样多的人盯着我,我怎同你好好说上几句。”嫣然巧笑的令黎至形神倾往。

    席嬷嬷悄摸掐她下,许襄君吃疼躲笑。

    黎至从被褥下摸过这只手,好好揉了揉红痕:“十五左右吧,今年十月就该受冠了,届时玉碟可就要上宗庙了。”

    席嬷嬷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也不细问,打算给黎至腾地方。

    起身瞬间,黎至清寒着声:“嬷嬷知道平珠最该死才是,其中利害您进宫奴才便与您讲清。那日您饶她一命,就证明平珠作用在襄君性命之上。”

    “奴才想了几日未想通,襄君性命之上的是什么。”

    黎至倾些身子看向席嬷嬷,话却向许襄君游来。

    冷眸下锋锐过度:“平珠如何能等同你性命?你到底所图为何?眼下这般还不同奴才告明吗。”

    许襄君骤然胸前急促起伏。

    黎至冷然:“嬷嬷对你无有不依,却不能帮你盘算出主意,往后日子都是奴才陪娘娘走,你为何置我于局外 ”

    他俯身看向许襄君眼睛:“你为何置我于局外?”

    潋滟眸子尽是他的脸,就这样颤了又颤。

    黎至故意在嬷嬷面前说这些,好提醒宫里除了他,自己身边无人。

    许襄君神色蒙雾,清咳半声:“平珠还好吗,身子恢复了就将人送回来吧,我还用得上她。”

    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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