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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长命万岁》100-110(第6/25页)
“女君,家主已归。”
【📢作者有话说】
[1]春秋时期.老子《道德经》:“慎终如始,则无败事。”→【译文:当事情快要完成的时候,也要像开始时那样慎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2]螇螰(xī lù):蝉的一种。即蟪蛄。常于六、七月时于树上鸣叫。→《尔雅·释虫》:“蜓蚞,螇螰。”两晋.郭璞注:“即蝭蟧也,一名蟪蛄,齐人呼螇螰。”
[3]汉朝称罗马帝国为大秦。而古希腊、古罗马则称当时的中国(汉)为“赛里斯”,即丝国。
[4]蔬菜名。我国古代重要蔬菜之一。可腌制,称葵菹。→《仪礼·士虞礼记》:“夏用葵。”汉.东方朔《七谏》:“寥虫不知徙乎葵菜”
[5]先秦·庄周《庄子·逍遥游》:“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译文:厨师即使不烹煮食物,主持祭祀的人也不能超越自己的职能而去代替他。】
[6]《庄子·天地》:“乘彼白云,至于帝乡 。”→译文:驾驭那朵朵白云,去到天与地交接的地方。
[7]髌(bin4)骨:膝盖部的一块骨,略呈三角形,尖端向下。
[8]两汉.王粲《从军诗五首·其三》:“白日半西山,桑梓有餘暉。” →译文:眼前太阳半落西山,林梢上尽是夕阳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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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 杀妻灭道
趋近薄暮, 夕阳傍照。
凉风拂来,白昼的炎热渐渐消散。
天上羲和之末景也灿然如珍珤,汩硙硙以璀璨, 赫燡燡而烛坤[1], 其余耀普照,一道道粗壮的柱影斜落在甬道上。
林业绥大步走过,浑身冷肃,隐有遑急之势。
童官侍从在右侧,想到馆驿房室里的血迹, 心中始终忧心,但不论如何进谏, 家主都不愿先行医治,沉默无言至今,归家后又直奔位于东面的这处居室。
见有媵婢立在中庭,他为求让男子尽快安心, 勿再动气而导致疾重,率先出声发问:“女君如何。”
媵婢怀抱孩子从室内退出,面向西南方低头行礼:“女君与小郎君皆安, 家主可要先一观?”
林业绥不置一言, 淡扫一眼后,阔步迈入房室。
童官不再随从, 侍立在外。
*
男子归来,室内二人亦不谋而合的停止交谈。
李夫人未再走回几案旁边, 就地席坐在卧榻一侧的竹席之上, 面朝西面, 背向卧榻, 双手叠放在腿股, 肩背挺直,有七分弈棋的气魄。
她静静详察着这位博陵林氏的家主,眉目疏离,黑色直裾袍,襟袖边缘镶兽纹红锦,从宽博的袖口可窥到白色中单的袖边,一红一白,修饰的其人更加冷静肃杀。
虽气色苍白,形气羸弱,但一步一行皆是矜贵之气。
等男子行到五尺处,她举臂揖礼,笑道:“林仆射。”
林业绥淡淡望去一眼,而后眉头轻拢,声音微微上扬,语气变得莫测:“不知夫人出自何家。”
李夫人感知到其中的肃杀之气,男子久经朝堂、士族间的谋策算计,又在隋郡浸染,可以数言杀万人,非她坐而论道能抵,且有今日去母留子一事,内心不免忌惮,瞳孔轻颤过后,聪明的选择低头躲避:“我乃渭城谢氏的夫人。”
渭城谢氏
林业绥下意识看向卧榻。
天下士族都皆知谢氏家主只有一位范夫人。
谢宝因背靠隐囊,上半身往后微斜,长睫垂下,似有所思,对外界无感。
他视线复又落在妇人身上,抬手一揖:“失礼。”
有礼的背后却是淡漠。
李夫人察觉到后,目光往身侧看去,是从心中在望后面卧榻上的人,她们母女间的博弈已结束。
妇人舒心而笑。
一个即将被夫君遣回父族之人,谈何胜过她。
随即,她以右手掌心撑着坐席,左足先站起,右足次之:“我生下宝因以后,身体有宿疾,过去十几载始终都再少出居室,故从未在人前出现,此次是因偶感身体好转,又听闻仆射去往蜀郡平乱,所以特来林氏相陪,如今林仆射既已归家,孩子也安然诞下,我便不再惊扰,明日即归长极巷。”
谢宝因闻言,眨了眨眼。
待循声望去时,妇人已在男子开口之前先行离开。
林业绥缓步走过去,在卧榻边坐下。
见男子逼近,谢宝因恢复从容,举动保持着常态,然后莞尔一笑:“郎君在家书中不是说要暮秋九月才能归家?”
林业绥视线微垂,女子入息绵绵,几缕额发遮在了双目前。
他伸手,欲要去理:“战事提前结束。”
意识到什么,谢宝因以拿佩巾为饰辞,躲避男子的触碰:“郎君可有去看孩子?是个男子。”
林业绥看着自己顿在半空中的手,眼皮落下,遮住黑眸,装作无事般将手收回,轻嗯了声。
两人好像也已经无言以对,谢宝因指尖摸着薄衾下的缣帛,心中嗟叹不已:“郎君墨突不黔,此次又涉远路,士马疲顿,奴僕应当已经备好热汤,北面居室亦日日有人扫洒,保持洁净,郎君沐浴完就能休息。”
林业绥不言不语,亦不动,只是敛眸,静静看着女子。
谢宝因维持着唇畔的那抹不及心的笑,随之淡了下声音:“我刚生二郎,精神衰竭,望郎君能宽容。”
林业绥的眼眸忽变得幽深起来,温声留下句“好好歇息,我夜里再来”便迈步往外走去。
侍立在外的童官闻见脚步声,转身见男子出来,上前侍从。
林业绥忍下胸膛的不适,抬脚离开,而后转入甬道,身体直挺如松柏,健步走过廊柱时,光影流转间,使其神色忽明忽暗,平静之下是怒者愠恚。
行至居室外,他看了远处宾客所居的建筑一眼,冷声命令:“去问问前面从室内离开的那位李夫人,她与女君交谈的内容。”
童官相随在侧,犹豫开口询问请医来治疗一事。
男子旧疾频发,新伤未愈,又奔波一千余里,陵水驿与蜀郡的医工医治过后,所言皆是胸肺的溢血之兆日渐加重。
但侍从,最重要的乃听人主言,只好先禀命离开。
林业绥迈入室内,直接朝北壁衣架走去,脱下外面的直裾袍后,换上木屐去了浴室。
*
数刻后,童官从楼宇出来,疾步往北面走。
男子也已沐浴好,黑发散在肩头,中单宽博,外披无袖玄衣,发梢水迹滴落其上。
他上前奉巾,将所得回禀:“家主,李夫人自述与女君对谈仅是平常之事,并未有其他。”
林业绥接过巾帕,擦着头发,徐步至室中央的几案,席地踞坐,听到侍从所说,眉目敛起,眼中幽暗凛冽。
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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