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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不辞春山》60-70(第13/18页)
姬渊抿了一口茶,抬起手将窗户关上,他拇指上戴着的那枚银蛇指戒,在月色下?闪着银亮的光。
幕僚已将竹简摊放好,姬渊坐下?:“魏相不放心只派一护卫护送,此番特地?派了一支队伍,魏晋两国交好,在晋国的地?盘上,自当无人敢动魏国兵马。”
但当中关键的一环,便是姬渊早觉事有蹊跷,令人暗中盯着魏相。
晋国王宫不缺眼线,早晨魏相去?见卫蓁、之后差人送信,此事尽数落入了姬渊耳中。
前后荒郊野岭几十里只有这一处客栈,姬渊算准了这一支队伍夜晚会在此歇脚,令手下?备好了迷药,今夜就动手。
月色照不亮他的面颊,姬渊拇指触上竹简,轻轻一扯绳带,竹简上内容便尽数展现在了面前。
姬渊一目十行扫下?去?,带着戒指的手轻敲桌案,嘴角勾起幅度。
近旁灯烛燃烧,他一双晦暗的眸子被映亮,眉梢微挑:“她是魏国的公主啊……”
幕僚听得心惊:“魏国公主?”
姬渊抬起手,将竹简递给幕僚看?,背往后靠了靠。
幕僚看?完,心中波澜起伏,“魏相之所?以?大费周章会寻玉佩的下?落,原是公主流落在外。他魏国妄图瞒天过海,以?鱼目混珠,令假公主顶替卫蓁入晋。”
幕僚跪坐下?,将竹简搁在桌上,“殿下?,此事……公主与?少将军……”
偏偏魏公主是卫蓁,其与?祁宴之事闹得王宫人尽皆知。
幕僚不敢去?看?神色:“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殿内响起潺潺的水声,姬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分毫不急,看?着另一捆竹简,仿佛看?到什么有趣之处,指尖压了压竹简。
他低声道:“我与?魏公主指腹为婚,如?何做?自是当履行婚约。”
雪在窗外无声落下?,一阵风来,蜡烛摇曳,他指尖划过竹简,低声道:“她小字,叫央央?”
第68章 承诺
姬渊看完了?信,慢条斯理重新扎好竹简,抬起它送到属下手?里,“将?东西放回原处,莫要叫魏国人察觉。”
“是。”
幕僚悄无声息推门离开。姬渊手捧着下巴,在黑暗中静静思忖着,以如今的形势,自?己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大雪寂静地?下着,纯白覆盖世间万物。
一连三日都是雪天。窗纱上氤氲着水汽,清透的雪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大殿中,也照进了?床帏,洒在榻中一道影子上。
祁宴自?那日拜见晋王之后就未曾出门,背上伤势需要静养,他便一直在殿中养伤。
他抬头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雪,目光缥缈,问身边护卫:“今日正?月十三,是阿娘的忌日吧?”
祁宴手?撑着床榻起身:“南烛,你将?火盆拿到外面檐下,我为阿娘烧点?纸钱。”
护卫去寻火盆,“少主,火盆里还有最后一点?木炭。晚上怕是不够用了?。”
祁宴披上外袍,“无事,够烧纸钱就行。”
祁宴伤势过?重,经不起路程颠簸,并未离开王宫前去将?军府,只是宫中宫规森严,要找到这些纸钱并不容易,也费了?祁宴不少门路。
祁宴推开门,冷风呼啸灌入,吹得他长袍一角飘飞,他走进雪地?中,蹲下身,袍角与腰间配饰坠在雪地?上,抬起手?将?纸钱洒进盆中。
幽幽静静的火光升腾起,映亮他苍□□致的面容。
祁宴的眼中倒映着明暗摇曳的火光。有雪粒沸沸扬扬飘落在木炭上,火苗左右摇晃,下一刻就要熄灭,祁宴抬起披风袖摆,为火盆挡住冷风。
纸钱烧成了?灰烬,随风飘飞升起,往苍灰色的天际飘去。
祁宴露出浅浅的笑意,对着冷空轻唤了?一声:“阿娘。”
南烛在旁看着。
祁宴半蹲着,柔声地?自?说自?话,以孩儿的口吻,向?姬琴公主诉说自?己来晋国大半年的遭遇。
纸钱都已烧光,祁宴却久久未动,陪着火盆中最后的一缕火苗消失殆尽,又待上好一会,这才缓缓起身。
南烛去捧火盆,“少主年少英勇,如今也在晋国成了?将?军,公主知晓定然欣慰。这个?时?候想必老将?军也在祭奠公主吧。”
祁宴微微一笑,拢了?拢披风,道:“我们回去。”
王殿之中,晋王与臣子议事,一议便到了?傍晚。
殿中臣子离去后,晋王扯了?扯衣襟,洪硕扶着其起身,“宫人已为大王摆好晚膳,大王移步内殿便可。”
今日是姬琴公主的忌日,清晨晋王为公主上一炷香,而按照惯例,宫中也会备下一桌公主从前喜欢的菜式,放上两?双筷子,一双给晋王,一双给公主。
晋王嗯了?一声,转步往内殿走去。
这一顿晚膳,晋王用了?很久,洪硕侍立在外头,不敢进去打扰,只将?内殿留给晋王。
许久之后,洪硕挑帘子入内。
晋王靠案几后,身侧窗户大开着,大片雪花直接从外头飘了?进来,有几粒沾染到了?他裘衣上。而他不动,举目眺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洪硕弯下腰,声音轻轻的:“大王,医工交代过?,正?值冬日,您当保暖,不宜吹冷风。”
晋王全?然未听进去,只喃喃道:“从前阿琴在时?,每到年关,都会陪寡人身侧为寡人抚琴。寡人实在想念女儿的琴音啊。”
老人抱着手?炉,孤寂地?坐着,月色加重了?他身上的寂寥感。
洪硕默了?一刻:“不若奴婢去请楚公主来为殿下抚琴一曲?今日殿下与臣子商谈立储之事直到傍晚,公主的琴音或可缓解殿下的疲累,也可缓解殿下对公主思念之情。”
晋王转过?头来:“你倒是向?着卫蓁,这个?时?候也不忘在寡人面前提起她。”
他一下揭穿洪硕的心?思,却也并未表现出分毫不悦。
“奴婢是看着大王青睐楚公主才如此说的,大王虽严厉,对楚公主和祁将?军却是都极好。”
晋王面露讥嘲之色:“寡人对祁宴是好,可祁宴何曾记过?寡人对他的恩情。寡人叫他这几日莫要出现,他便真不来见寡人了??”
好半晌,晋王只觉心?中烦躁异常,抬手?示意洪硕扶自?己起来。
“扶寡人去见祁宴。今日是他阿娘的忌日,寡人去看看他此刻在做甚。”
洪硕一愣:“可大王,您身上伤口……”
晋王道:“无妨,你且引路便是。”
快入夜了?,灯笼左右摇晃,烛光与风雪在泼墨般的夜色中交织缠绵。
祁宴就在殿内,正?趴在榻上。左盈帮其上完药,起身将?双手?在水盆中浸了?浸,“将?军的伤势是皮外伤,未曾伤及筋骨,只要按时?上药,伤口处生肌去疤,很快就能痊愈。”
祁宴脸埋在枕头中,嗯了?一声,“左盈,你将?药也给公主送一份。”
左盈才应下,余光瞥见一道影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定睛一看,正?是晋王。
对方跨入门槛,抬手?示意他莫要出声,左盈朝其行礼,拎起药箱,退了?出去。
殿门在背后关上,晋王拍了?拍身上的雪,一眼便看到床帏之后趴着的祁宴。
少年赤着膊,身上缠满纱布条,额间碎发?上还沾着细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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