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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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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彩偷窥了一眼在榻上四仰八叉的郎君,他抿着嘴唇强行抑制嘴角高翘的弧度。

    “长孙娘子,不如这样,令阿彩姑娘协助娘子为公子除去吉服,奴婢一来也好安心休息,二来明日夫人问起,我也方便敷衍。”刘娘子到底还是心疼李世民,不愿任由他被一身厚重礼服束缚着就寝。

    长孙青璟愣怔片刻,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处,尴尬地回答:“是啊,阿嬭说得极是。”说罢,她强拉着阿彩,踟蹰着走向榻边。长孙青璟跽坐于卧榻边,与阿彩面面相觑。

    她拼命向阿彩使着眼色,阿彩故意借整理衾枕磨蹭着不动手帮忙。长孙青璟无奈,只得故作镇定,羞赧着靠近装睡的李世民,闭眼触碰到钩。

    李世民故意呓语、咳嗽、翻身,吓得长孙青璟缩手后退。

    她背着刘娘子对着丈夫龇牙。阿彩掩口轻笑,她冲着幸灾乐祸的贴身婢女亮了一下弯曲的五指虚张声势,阿彩便憋着笑上前解钩。

    两人使劲扯了半天,榻上之人纹丝不动,充满了恶意。长孙青璟心中羞恼至极,使劲掐了李世民腰侧。

    “快演完了,不准添乱。”青璟低声威胁。

    对方换了个卧姿,青璟取下钩革带交给阿彩,又陆续解下蔽膝、纁裳、大带、青衣,最后以鸳鸯锦褥覆于其身。

    长孙青璟在刘娘子面前不敢造次,刻意营造善解人意的形象,体贴地为夫君掖好被角,引得刘娘子下意识的微笑、颔首。

    刘娘子与阿彩陆续吹灭花烛,只在长孙青璟身侧留一座高脚灯檠,为新婚夫妇放下红罗帐,确定诸事万全才安心离去。

    烛火明灭,忧郁而暧昧。熏球发散出沉郁通透的气息,轻轻袅袅扑入长孙青璟的口鼻。

    长孙青璟抱膝在床沿坐了许久。烘瓶中的炭火终究承受不住仲冬将尽时的寒凉。她躲回寝帐之中。

    外隔间的婢女们的人影与声响也消歇了。

    长孙青璟轻轻戳了戳横亘在榻上的丈夫。

    “喂,人都走了,你让让。”

    “别装睡,快起来挪地方。”

    “臭死了,不准沾在我枕头上!”长孙青璟双手合十,故作虔诚地拜谢道,“持国天王你老人家行行好,我知道你为了我用心良苦,现在麻烦你动一动尊身去那头可好?”

    她穷尽了口舌,终于也不管李世民是装睡还是真睡,直接掀了他的锦被,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推到一边。

    长孙青璟自己裹了鸳鸯被,背对丈夫躺下。

    换了地方换了卧榻,青璟有一种疲惫不堪又烦乱难以入眠的奇异感觉。她的思绪,时而清明时而混沌。回想今日亲迎,下婿,催妆,障车,直到入青庐,撒帐,交拜,合卺,却扇,只感觉浮于云端,终究缺乏履于平地的坚实之感。

    长孙青璟的手指突然触摸到一团柔顺的绵软的如同丝麻的物事。她警觉地从锦被中拿出这个异物。凑近将烬的烛火,却是缠绕着红丝线的两绺头发。

    这应当是从李世民的吉服中掉落的。

    她也弄不清这个行事潇洒恣意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将这两绺结发小心收藏的。

    长孙青璟有些惆怅,也有些感激。无论她有多少犹疑,她终究觉得李世民是一个可以依靠托付的人。

    无论他自己决定的这场婚姻中有多少道义的抉择、冲动的因子、情窦初开的莽撞,他的责任心与对未来的期许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是彼此在独立清醒状态下相互选择的亲人。此刻,这就够了。

    “你把头发还我……”枕边挨冻的少年突然咕哝了一句。

    长孙青璟吓得一跃而起,不知如何应对两人清醒时同榻而眠的窘境。

    她瑟缩到卧榻边沿,警觉地望着被抢走了锦被的丈夫。

    “把合髻还我,小劣女……”李世民含含t混混地说着。

    长孙青璟探身过去,确认他只是说着梦话,才松了口气。

    “小气鬼,梦里还说我坏话!”她瞪了李世民的背影一眼,展平手掌将合髻轻轻推进对方枕下。见他梦中也因寒意拱肩缩背,长孙青璟陡然生出歉意,便舒展锦被两人各分一半。

    窗外寒虐风饕,帐内涩然同榻。两人虽说相背而眠,却相距甚远。有顷,李世民回暖过来,身体舒展,宽阔的肩胛抵上了青璟纤细的脊背。青璟初时抗拒不已,反手推开这堵温暖的墙。不到几个回合,寒冷迫使她与他后背相抵。暖意通过两人的深衣传导至青璟周身。

    榻边的花烛迸裂出熄灭前最灿烂的银珠碎玉,垂落感慨的蜡泪,凝固在金色灯檠之上。

    长孙青璟随即沉沉睡去。

    眼前的一切并非不美好,只是太过陌生——

    作者有话说:这是B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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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舅姑

    晨钟初起。

    安息香的味道还未散尽。

    对于长孙青璟来说,钟声、宿雾、群山,是寻常所见所闻,又是新家奇异景致;是熙攘的烟火,又是清修的发端;是单调的声音,又是繁杂的振荡;是虔诚的信仰,又是诡谲的序幕。

    堵塞新房户牖的枲麻已被婢女们除去,朝晖与竹丛鎏金镶翠的光透过缝隙在镜台上绘出明澈交错的纹样。

    “醒醒,辰时到了。”长孙青璟坐在榻前,手持一根发簪,轻轻敲打李世民的脸庞。

    少年一脸茫然地坐起来,见到眼前随意披着胡服御寒的少女,有些惊惶与诧异。

    他随即对眼下的情形适应了片刻,才回想起昨天的婚礼。

    “你的蜻蜓双翼沾我脸上了。”李世民将从长孙青璟脸上掉落的、又顽固附着于自己脸庞之上的蜻蜓翅膀小心捻起,放置在她膝头。

    “这是什么奇怪的花钿?你们这些小娘子怎么把金箔、鱼骨、鱼鳞、鸟羽、蝉翼都往脸上贴?”李世民环视房间,两腿落地,笑问道,“我昨晚醉得不省人事。依稀记得是你毛手毛脚为我除下婚服,后面的事情就记不真切了。你昨晚睡哪里了?地板上?”

    “哼。村气!”长孙青璟回避着那些令人脸红的不正经问题,收起新潮的花钿,坐回镜台前。“是啊,我做了好多噩梦呢,梦里有一只臭气熏天的、毛色零落的鬼车鸟,生生把人挤到墙根。它九只眼睛睁开,九只眼睛闭着,打呼噜的声音就像车轮碾过我头顶。”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可巧了,我也做梦了。梦里有一头无理取闹的猞猁,又是抢我衣服,又是夺我宝珠。最后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只得勉为其难钻到我怀里,真是又顽劣又孤傲又可怜,令人无可奈何呢!”

    “谁钻到你的——”长孙青璟的胸口充溢了怒气,努嘴忍住争辩之心,“真是恬不知耻!赖得搭理你。”她拿起剪刀,设想贴在额间新式的纹样,一时毫无头绪。

    刘娘子与众婢女已经静候多时。听得房内声响渐起,似调笑,似吵嚷,料定李世民与长孙青璟已醒,众人便向新婚夫妇问安。

    侍婢们揭开重帷,侍候郎君与娘子洗漱。

    刘娘子满口含笑,客套地问及长孙青璟昨夜是否安睡。夫妇两人异口同声称善。

    阿彩替长孙青璟褪下清晨转醒时随意披搭在身上的胡服,换上半袖绿襦衫,下配石榴裙。比昨日婚礼正日时松爽了不少。

    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开始争论今日见舅姑时梳何种发髻。

    “鲜于夫人和高夫人都说云朵髻稳重。”阿彩执着银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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